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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送别的路似乎格外短,仿佛还没走多久,就到了码头。

船舶靠岸,长河的水都结冰了,永定河的却没有,往来客船飘荡在大河之上,天地几乎要连为一体,尤其壮阔。姜梨穿着姬蘅送她的狐皮大氅,抬眼看向姬蘅。

她迟迟不愿意迈出上船的步子,倒教姬蘅看笑了。他说:“以前怎么没现,你这么黏人哪。”他这话是调侃的语气,仿佛说笑,姜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做惯了微笑的姿态,也时常以微笑来掩饰心中的情感,时至今日,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个笑容。甚至生出了一种无谓,如果真的笑不出来,那就不要笑。

姜梨踮起脚,双手抚上姬蘅的脸,闭上眼睛,轻轻吻了他的唇。

便是旁人说她不知廉耻,伤风败俗也认了。她只是不想要自己后悔而已,她松开手,下一刻,姬蘅托着她的后脑,将她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雪满长空里,年轻的男子亲吻娇小的少女,他吻得深重而热烈,决绝而温柔,就如他矛盾的内心,带着小心翼翼的虔诚。姜梨仰着头承接这个吻,只觉得眼眶有热意,仿佛要流下泪来。

护卫们转过身去,没有去看这缠绵的吻别,江上孤舟静静的停泊,离人在码头上,好似过去看过所有的戏里,都不及此刻半分难言。

过了很久很久,姬蘅才松开手,姜梨没有再看他了,她转身,提起裙角,上了船。

护卫们跟着上了船去,赵轲和文纪留在姬蘅身边,他们是姬蘅的左膀右臂,这回是要和姬蘅一同上战场的。便是他们二人见此离别,也心中酸涩,更勿用提姬蘅。

姜梨站在船头,船缓缓前行,风雪里,姬蘅英姿挺拔,那一抹艳红,在冰天雪地里尤为鲜艳,仿佛就要这么霸道的存在于她的记忆中,永不褪色。姜梨忽然就想起了梦里的那个春夜,春风划过热闹的人群,而他停在了她的墙头。她尚且为人妇,他刚为父亲之死绝望至死,不过是阴差阳错,就在那秋千上的一曲戏中,结下初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