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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高绍将直脊刀拿回来,看刃口果断崩出一块缺口,韩谦心痛得狠狠瞪了奚荏一眼,他打听过这娘们在冯昌裕面前除了使小性子,平时乖巧得很,没想到在他身边,脾气见涨了。

“春娘搬到乌梨巷,是要盯住你?”冯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迟疑的问韩谦。

“我效忠殿下,其志不改,身正不怕影子歪,春娘要搬来乌梨巷,我还能拦着她不成?”韩谦说道,“但你与熙荣,倘若不想泥足深陷,还当早做决断。”

冯翊与孔熙荣面面相觑,要不是这山越夷女露这一手,他们或许还有杀春娘灭口的心思。

而以这山越夷女的身手,不要说冯翊两脚猫的本事,即便是人高马大、自幼习武的孔熙荣都未必能从容应对,心里想要是春娘或她身边,也暗藏这样的人物,他们跑过去杀人灭口,不是找死吗?

而春娘不死、口不灭,他们就没有办法斩断跟这边的牵扯,会越裹越深,会越来越泥足深陷。

而待争嫡之事真到最后揭开赌盅、揭晓胜负之时,他们是否能在各自家族的荫庇下享受富贵荣华,又或许恰好韩谦所说,到时候他们会沦为弃子,被家族无情的抛弃掉?

他们不知道韩谦有没有欺瞒,但还能记得昨日醉眼醺惺之际,杨钦饮酒时眼里偶尔露出的狰狞跟煎熬。

当然,冯翊还记得叙州函文刚到金陵时,他父亲一宿未眠之后将他唤过去训斥时的严厉,之前他或许没有能想得太深,但此时的他已经能明白他父亲当时正是从叙州送入金陵的函文中读出太多的血腥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