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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秋在背后猛追,却不巧遇上几个嬷嬷,怕惹她们留意,他急收了脚步,点头一笑带过,正耽误了时候,让莽撞的吴千户先一步闯进了他的独院。

吴千户破门而入,一头钻入良知秋的寝屋,兴致勃勃中气十足的大呵一声:“嫂子!小弟特来拜见!”屋中空荡荡的自然无人,床上只有一席整齐寝具,他好失望。

良知秋赶来将院门合上,刻意提高嗓音道:“吴兄,别开玩笑了,这哪儿有什么嫂子,除了我这里就没人。”

吴千户提着礼盒又想勇闯东西耳室,被良知秋一把拦下,“空屋,真的是空屋。”

吴千户失望的叹气,随他在院中石桌边坐下,“叫我白乐一回,还以为你开窍了。”

“什么开窍,我是被革职才回锦州的,你当我是回乡颐养天年吗?”良知秋在他身侧坐下,才道:“你方才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你移交给我的卷宗里,不是有一则衢州劫法场的案子吗?人抓到了。”吴千户手上拆那裹覆复杂的食盒,眼睛瞟他一眼,见他神情有些不自然,不住奇道:“哎?你这是什么表情?多好的事,虽说是我去抓的人,但却是你前期摸排提供的线索,案子上报之后,功劳有你一半,说不定你爹一高兴,你可以早些复职回京城。”

良知秋低声问:“抓到了谁?”

“就是被你抓过又逃了的壮汉,那个叫李三粗的,嚯,腰宽体圆,好个雄伟个头,牛似的,别看他武功平平,被他冲撞一下也得痛三天,我这肩现在还有点肿呢。”

“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说来也是,这人就是禀性难移,天生就喜欢惹是生非,从你手下逃走后,这李三粗带着个小和尚,跑去同州七阳镇的盐帮闹事,砸的人仰马翻,把人家囤积了三年的私盐一袋袋全毁了,损失不小,你可晓得?那盐帮帮主是同州知府的亲家,同州知府的义父又是朝中李公公,沾亲带故的,盐帮生意多少受了些李公公打点,估计有不少往来,这次盐帮损失惨重,李公公也气不过,就私塞给我一些好处,想叫我去拿人,用锦衣卫所里的刑具好好伺候一下这李三粗。”

说话间他打开食盒盖子,又把里面的东西倒扣在方盖上,这就见了全貌,那是一块粉粉黄黄的肉砖,也不知由什么所造,正散发出一股极其浓郁的、诱人的气味。

“我带人到同州盐帮一看,他已经被人关在盐仓里七天七夜了,不吃不喝,早就渴的晕死过去,谁知门一开,他还能爬起来再战,真是勇猛。”吴千户舔了一口手上剐蹭来的油,“后来我们擒住他,严刑拷打之下再一查,居然和你给我的卷宗对上了,他就是你在江州抓过一次的李三粗,同名同姓同一个人,你说巧不巧,过三五日等他被押送入京,我就向上报,就说案子破了有你一份功劳。”

“不用,不是我的功劳。”良知秋低声道:“那个小和尚呢?”

“没瞧见,盐帮的人说了,随同的小和尚早跑了,但他应该不是主犯,一个小孩懂个什么,这也就不追究了,不妨拿李三粗一个人结两个案子,不然可就没完没了了。”

吴千户一心盯着桌上肉砖,全然没留意到良知秋的复杂神色,“咱们不说这些了,你快叫下人去取两对碟碗竹筷来,先尝尝我带来的珍馐,我告诉你这在京城可一盒难求,还是我冒着被抽的风险从我爹那顺来的。”

“嗯。”良知秋口上答应,身形却稳稳不动,实在被吴千户看的不得已了,才起身,望了一眼东西耳室,“别乱来。”丢下三个字就快步出去了。

吴千户收回捏向珍馐的手,冲他喊道:“啥叫别乱来,我带来的先抠一块尝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