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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主脑子不大灵光,天天和一群小毛头混在一起任人捉弄,家中大嫂更是当苍蝇似的撵来撵去,不时伴着几句咒骂,亏得是个傻子才能成天乐呵呵的,谁想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突然就生了重病,躺在这张破床上熬了两天愣是没熬过去一命归西了。

乔然正准备下床,一只脚还没挨着地,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尖锐且饱含怒气的声音:“春木家的你别怪我说话不客气,当初是你死乞白赖地求我给你家小姑子说亲,我这才刚和人家提了,你家的人就躺床上起不来。要不行这门亲就不作数了,说不来还能还你小姑子一条命。”

说起成亲这事,她照着旧主的记忆回想,原来是大嫂用一碗白面条就哄得她应了,前脚她才点头,大嫂后脚就央求了媒婆去说人家,好不容易村尾独户的季成答应了,谁知道这当口旧主生了病也不见好,倒也真是应了季成克人的名声,亲还没定呢就险被他给克死,气得嫂子这两天老在她床前捂着鼻子咒骂:“死妮子这么不争气,春福,也不知道福气在哪里,只有那两老糊涂把你当宝,亏得他们死的早,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

“这……你可别呀,她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不信你和我去看看。”小心翼翼讨好地声音显然是春福的大嫂。

媒婆半信半疑地跟着进了屋子,春木媳妇本还忐忑看到乔然好端端地在床上坐着登时乐了:“你看这不是好端端的?劳您费心撮合撮合,事成了少不了您的好处。”

媒婆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扬起笑:“看来果真是个命硬的,季成那里我去说。你这做嫂子的有空给拾掇拾掇,瞧瞧这模样,还以为是从哪里逃来的花子,别说季成瞧了看不上,连我都觉得难拿出手。季成虽是不好,可那模样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也别埋汰了人家。”

嫂子嫌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连连点头:“您说的是,待会儿我就给她收拾。”

乔然皱眉看她们寒暄,双目定定地看着媒婆那张涂了血似的大红唇一张一合,趾高气扬地数落着旧主的大嫂,看着那张欺软怕硬的嘴脸,心里真是作呕,她向来看不上这种人,早知道她干脆就躺着装死,将这桩亲事给搅黄了。

嫂子点头哈腰的送走媒婆转头就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恶婆娘,伸出被活计磨得粗糙的食指指着乔然,喘着粗气骂:“你个祸事精,既然又能喘气就给我起来动弹,去井边打水好好洗洗,整天就知道吃,养头猪都比把粮食浪费在你身上强。”

见小姑子不动顿时更来气,抄起外面的笤帚在乔然背上重重敲了几下,声音越发大:“说你耳朵聋了?还不赶紧的?等着我伺候你?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进你们家,摊上你这么个傻子,早早打发了你谁也能过太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