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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上了年纪,身体不算康健,走路也不利索,往年的乞巧节宫宴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参宴。而今日君泠崖不知拨错了哪根筋,竟然让她去将一个深居浅出的人请出寝宫,这不是给她出难题么?

但君泠崖让她向西,她是绝不敢向东的。

因而她只得做那低声下气的臣子,依着君泠崖的“圣意”,不情不愿地移向太皇太后的寝宫清和殿。

太皇太后是齐王的生母,而去年宫变事件,齐王惨死于君泠崖之手,与她多少有些关联,因而她与太皇太后的血脉关系多了一层隔阂,两人平素里甚少往来。

太皇太后听闻她要到来,不免一阵讶异,忙不迭地让人清扫地上香灰,祛了祛绕鼻的檀香味,才大开殿门迎她进来。

太皇太后自齐王走后,一夜之间白了头发,若非眉眼间还存有几分年轻的气息,只怕人人都以为她半条腿已踏进棺材里了。

“参、参,啊啾……”刺鼻的檀香往鼻尖一绕,熏得李千落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才续道,“参见皇祖母。”

“免了。”太皇太后娥眉一蹙,这佛家的檀香乃是神圣之物,她打了声喷嚏,可是有对佛祖不敬的嫌疑啊。于是她开口的话都生硬了几分:“圣上今日怎么如此有闲心,来看哀家这老婆子了。”

“啊。”李千落脑子就一根筋,摇手道,“太皇太后还年轻,不、不是老婆子。”

太皇太后愣然,这话是她自谦之语,结果圣上还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这不明摆着给她难堪么?她脸色变了几变,额上的皱纹都形成了起伏的沟壑:“圣上来此,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