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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馆中等他——

许琰说这话的事情语气十分平淡得没有情绪,好似不是在说什么那些残破过往一样,却仍是勾得顾长生心头一阵一阵地疼。前世到底有多少缺憾,她重生后多少不眠夜里数过,都是堵在心头上,怎么也数不清的。谁又知道,今儿竟从许琰嘴里听到这么个结局。

那此前一直怀恨在心,怨恨许琰负了她。这会儿再一想来,却显出自己的小心眼和无理来了——他死了,她却怨恨了他这么多年。一边是为家仇国恨送了命,一边却是为儿女情长生了恨,一时间便生出许多愧悔来。

“你没有骗我?”顾长生眼眶微湿,声音微哽,也是攒了好久的力气才抬起头来看着许琰,盯着他的眼睛,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许琰淡声道,同样看进顾长生的眸子里,半晌又接话:“不止我做了这个梦,你也同样做了,是么?你疏离我,是因为前世我没能回得去找你,是么?”

许琰话一说完,顾长生那湿了的眼眶里便滚出了眼泪。把头埋下去,低至最大程度,继而便是泣不成声。

许琰又把刚才给顾长生用的帕子掏出来,往她面前送了。顾长生泪眼朦胧,视线不清,还是伸出了手去。手伸到许琰手掌之上,却没有拿了帕子走,而是搁下手去,握了许琰的手。许琰瞬间畅然,手掌合起,把顾长生的手握在手心里,便是这么让她哭了许久。

眼泪打湿了一张俏脸,打湿了衣衫几片,也湿了重生以来十二年间对许琰抱有的怨恨和疏离。所有郁结的种种,在这车厢里全部都化作了泡影。

顾长生哭了些许时候,积郁于心的情绪散尽,也是疲了。许琰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扫了两下,挪身到她旁边坐了,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又把她往怀里揽了道:“都过去了,噩梦而已。”

顾长生吸了吸鼻子,心结不受控解了,便也对许琰没了抗拒生分。她把脸往许琰怀里藏了藏,鼻音极重,仍有些哭腔道:“你要是骗我的,该怎么办呀?”说罢眼泪又下来了,整个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