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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的人比起灵水镇可真是不知道多了都少。

到处都是川流不息摩肩接踵的人群。

挤在里面很快就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了。

灰衣青年从袖袋里摸出一锭小银元宝,老艄公唬了一跳,连声说使不得,灰衣青年却懒得与他周旋,把银元宝扔老艄公怀里,就提着还醉醺醺的酒疯子走了。

齐修远一副已经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模样被拎在灰衣青年手中,那轻描淡写举重若轻的架势就仿佛他提留的不是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而是一点寻常物事罢了。

得了一大笔横财的老艄公见推辞不过(也舍不得推辞),不敢再带着这样一锭宝贝银疙瘩在这龙蛇混杂的清波县码头久待,急忙忙一撑竹篙,既欢喜又忐忑的仓促促远去。

走得仓促又匆忙的老艄公却是不知,他今天和自己的老同行可是算是赚大发了——等到他们两个今晚收工回去就会发现,在那酒疯子曾经躺过或停留过的地方,都留着几颗拇指肚大小,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明灿灿亮闪闪的金豆子,那价值比起灰衣青年的银元宝还要犹胜数筹。

穿了一身寻常灰衣短打的男子阴沉着面孔,提着一醉得蔫耷耷的酒鬼走在路上,还是很有几分骇人的——每一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行人,都会下意识踮齐脚来,侧身从他们身边让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撞到这两位煞神,被对方借此作妖讹一个倾家荡产。

这种被人当做瘟神一样的待遇让灰衣青年越发感到恼火,但他还是勉强忍耐住自己不与这些升斗小民计较。

他阴沉着一张面孔把手中醉鬼提到县里头的一家客栈里,让小二把这路上遇到的醉鬼架进去,又付了一天两夜的住宿费,自才对掌柜的说道:“此人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酒汉,我不知道他姓谁名谁,也问不出他的来历,只能先把他放到你们这儿,等他酒醒再让他自行家去——还请你们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