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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楼瞧了他一眼,“你就不知道推辞么?”

他唔了声,闭上眼睛道:“难得高兴么!你猜我昨儿去了哪一家?”见她摇头,扬眉道,“我去了酩酊楼,还点了连城公子的名牌。”

音楼想起彤云的话来,怯怯问他,“见了之后呢?你都干什么了?”

他把手端端正正扣在肚子上,嘴角含着笑,洋洋得意,“没干什么,就是让他在帘子外弹了一夜的琴。不发话不许停,估摸着今儿是没法接客了,腿也粗了手也肿了,看他还怎么卖弄!”

音楼很难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人家又没得罪他,为什么要下死劲难为人呢!大概还是源于自卑,太监看见齐全人,心里难免不平衡。正正经经的人都被他称作臭人,那酒坊小倌更不必说了。臭人一样不缺,自己香喷喷却少了一块,所以他寻人家晦气,别人难受他就高兴。

音楼不好说什么,委婉道:“其实你可以让他唱个小曲儿,连城公子的嗓子好,能反串。”

他立刻满脸不屑,“唱曲儿?这主意倒不赖,那下回就让他唱一夜。”

她被他回了个倒噎气,“不唱曲儿,行令也成啊!”

“行令?把这样的人叫到跟前来,大眼对小眼地坐着?”他鄙夷地一撇嘴,“他也配!”

他桀骜的毛病发作起来谁也不能奈何他,横竖爱怎么整治人随他高兴吧,她越是帮衬着那位公子,他越是有意寻衅。莫非是嫉妒么?她悄悄地想,因为她提过人家几次,他心里就不痛快了?这是满腹苦涩里突然飘来的一股甜,音楼心下一慌,怕他瞧出来,忙起身把槛窗推开一道缝,想了想回头问他,“你做什么不让我住在家里?你说自有道理,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