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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仍是下着大雨,似乎没有轻易停歇的意思。屋内的烛光缓缓摇曳,映照在楚云都的侧脸上,将他的眉目衬得柔和。

他一直很安静地坐着,脊背挺得很直。

在陆知酒的印象中,楚云都总是很板正的。这种板正,虽然与他给人那肆无忌惮的感觉很是不同,却又似乎与他很是匹配。

楚云都少年从军,坊间传闻他真真是摸爬滚打起来的,不比别人总有倚靠。

况且他的脾性又不爱与人呼朋唤友,在军营里的日子,怕也没有那么好过。

的确是没有那么好过的吧,他曾与她说过的。

或是闲时在院落散步的有意无心,或是夜晚枕边的呓语,亦或是他心腹之交的旁敲侧击,她总听过的。

他说,他违了军纪总是一分不差地受了,因为规矩便是规矩。

她便问:“哦?那侯爷又是怎么违了规矩的呢?”

他就哑口无言,顾左右而言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耳尖。

他说,他身上有很多伤,但他一点都不疼,似乎是因为痛觉不太灵敏。

她便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侯爷才不管他人是否痛不欲生吗?”

他就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回了一句:“不是的。”

那是什么呢?他也没再说了。

陆知酒倒了一杯茶,是刚刚命人新上的,她推至楚云都面前:“侯爷请用。”

楚云都浅抿了一口,似乎有些迟疑地说道:“是……我上次送来的龙井?”

“嗯。”陆知酒也喝了一口,清香的茶味伴随着氤氲的雾气环绕在她鼻尖,“侯爷哪里得来的好茶?当真是极品。”

陆知酒睡前就叫欢歌泡了一壶,那茶香味久久不去,唇齿留香。

楚云都回:“乡下农庄里的。”

陆知酒倒是意外,看向楚云都,他顿了片刻,说:“虽然比不上上京城里那些高价的茶叶精细,但的确是很好的。我猜你大概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