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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玉萍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几行眼泪,她见汪自民还没有完全醒悟过来,半嗔半怨地告诉了他经过:“你昨晚上喝多了,老板让我送你回家,我在路上问了你很多遍,你也说不清楚住在哪里,你那里我也没有去过,我就只好把你带到自己的出租屋里。没想到你好像并没有醉,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硬是脱了我的衣服。我无法拒绝你,完事后你就沉沉地睡着了,我还是一个姑娘,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回到这里来。”

汪自民听黎玉萍说了事情的经过,忽然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一般不安起来,觉得自己头很痛,使劲想着醉酒之后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一星半点了,大脑里只有一片空白。他惭愧地望着黎玉萍,沉默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真是混蛋,你能原谅我吗?你要是不嫌弃我,你要是同意,我们就同居吧。”

两行眼泪又从黎玉萍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汪自民慌张地说:“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黎玉萍委婉地说:“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吧。”

汪自民见黎玉萍并没有纠缠自己,看起来好像算是愿谅了自己,就更觉得对不起黎玉萍了,忙不迭地连声说:“好,好,好,请你好好考虑,我不是个坏人,会对你负责的。这件事请你不要和任何人说了,千万不要和老板阿雷说,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样对我。”

自从那天早上离开黎玉萍租的屋子,汪自民觉得自己像一个抢了别人宝贝的贼一样,总是怀疑别人已经看破了他做的一切。那几个月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汪自民既不敢看黎玉萍,也不敢看老板阿雷,总觉得自己是做了亏心的事,每天除了在厂里更加卖力地工作,就是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整天闷闷不乐的,没有心事再和工友们一起聊天聚餐。

有一天下班后,黎玉萍出现在厂门口,等汪自民走过来后悄声告诉他:“我怀孕了。”汪自民听了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低着头想了想后说:“我认账,现在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们就同居吧,你想结婚我们就结婚。”黎玉萍嘲讽地望着他:“结婚?你有结婚的条件吗?你拿什么来和我结婚?我们还是同居吧,我想通了,现在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黎玉萍虽然没有一句责怪和抱怨他的话,但听了她说的这些话,汪自民知道这是她无可奈何做出选择,更是觉得自惭形秽。他低声说道:“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原谅我。”黎玉萍也轻声答应说:“我只能原谅你了,你准备准备,搬到我住的地方来吧。”

自那以后,汪自民退掉了自己租的屋子,搬到了黎玉萍住的地方。听了老李鼓动他跳槽的话,汪自民拿不定主意,等黎玉萍回来后,汪自民和黎玉萍说起老李要自己另谋出路的事,想和黎玉萍商量能不能自己跳槽到别的厂里去,黎玉萍告诉他说:“这肯定不行,一个是我已经怀孕了,不可能和你一起去跳槽。二个是老板阿雷是我的亲戚,也对你不错。我们不能跳槽。”汪自民没有别的选择,他和黎玉萍成了少数留下来的员工。

快要过年的时候,老板阿雷终于回到厂子里来了,他也没有让一直留守在厂子里的员工们失望,全部兑现了以前欠的工资。拿到钱之后,汪自民当然想着要回家过年,黎玉萍怀着身孕,愁眉苦脸地说:“我怎么办呢?这样回老家肯定不行,不知道人家会怎么笑话我?”在他的劝说下,黎玉萍也跟随他一起回到了汪自民的老家。

汪自民的老家离县城有五十多里,是比较偏僻的乡镇,农民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几亩地,所以,外出打工的人一年比一年多起来。都是一个带一个走出去的,有的人在外面干的好,有了路子,就会把自己熟悉的亲戚朋友组织起来,出去了也可以抱团取暖,互相之间能有个照应。

农村里平日是没多少新鲜事的,直到年底打工的人们陆续回来了,才又热热闹闹起来,各种有意思的没意思的传闻便像长了腿一样,到处闲逛着,村民们便有了说不完的话题。听说汪自民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媳妇,大家都上门来看,嚷嚷着要吃喜酒。

汪自民和黎玉萍同居之后又和她商量过结婚的事,但黎玉萍却拿身边的人做例子,坚决不同意结婚。汪自民也知道一起在外打工的那些工友,选择同居而不结婚的人的确也不少。他们虽然在一起同居了,但黎玉萍从不说自己的事,更不说家里的事,所以,汪自民实际上连黎玉萍具体是什么地方的人都不是很清楚。他看过她的身份证,但她告诉他那是她以前的家庭地址,现在老家已没有人了。在问过几次没有得到答案后,汪自民便选择了沉默。回家过年之前,汪自民想,黎玉萍怀孕已有七、八个月的时间了,反正她已是自己的人了,以后的事就慢慢来吧。

那一年春节前后连续下了好几天大雪。突如其来的厚厚的大雪让本来就偏僻的乡村更封闭了。-封闭了乡村的道路,封闭了人们走亲访友的热情,也封闭了人们过年时更多的欢乐。但这场意外的大雪,却给汪自民带来了难以自禁的喜悦。

汪自民想起那个有点特别的冬天,那个被雪封的不一样的春节,精神也明显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东方庭长,你可能不会知道,我亲眼看着女儿降生到这个世上,那种心情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欢喜。”也因为这场雪,他和黎玉萍说:“在南方打了几年工,好几年都没看到过雪了,今年的雪这么大,是我见过的最长最大的雪天了,就给女儿取名叫雪吧。”黎玉萍是北方人,北方的雪天比这里的雪景更有一种震憾,她虽然心事重重却也显的很有兴致:“那就随你喜欢,叫小雪吧。”

汪自民坐在东方思义对面的简易木制长椅上,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那个冬天,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让我体会到了作为一个丈夫的幸福,作为一个父亲的幸福。说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没有多少物质的享受,我和黎玉萍却都感到了一种满足。因为这种感觉,让我对黎玉萍的感情留在了那个冬天。我一直都没有怨恨过她,她可能有她的苦衷。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的家她的家人她的故事,我也不了解她的一切,但我还是原谅了她,心里从来也没有记恨过她。”

然而,这段美好而短暂的时光,却被一个不期而来的电话带走了,带走了黎玉萍,带走了汪自民的幸福,带走了他所有的希望,以前的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下期预告:第二十四章失踪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