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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初(清晨五点)。

    卓少倾坐了半夜,已经觉得浑身难受了,他又垂下头,很不可思议地看着在他腿上入眠的简檀,越发觉得这生生不吃不喝还不睡能坐三天多,缺少一般的意志力还真不成,光这一点,他就对简檀又敬又爱又怜。

    这一夜还算平静,他想着一些事倒也坚持了过来,光坐着,总得想点什么,让神经保持兴奋,不然也就睡着了,简檀能想什么呢,想这一生想完也就想睡,无非就把这一生的恨再拿出来,恨无可再恨的时候,自然也就平静下来,不想死得莫名其妙,这三天便苦熬……他突然知道了,简檀其实是靠着恨意活下来的。

    卓杨半夜见卓少倾还不出来,便进来看了下,得见这一幕也隐约明白了什么。卓少倾也不多解释,只让他守口如瓶,便吩咐他再去准备些吃的。

    卯时过来的是卓一奇,卓少倾倒讶异了一下,低声问:“丁封寒没事了?”

    卓一奇点点头,把粥放下,“丁丁没醒,伤太重,但是也没事了。”又看一眼睡得正香简檀,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觉,他一直对简檀抱一种其实少爷咱们跟简檀没大仇但也没多少交情的态度,两人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就好,特别是感情上,他一再不希望卓少倾跟简檀纠缠,觉得反正不是好东西,人家走的是权谋路,哪跟你玩什么感情,到时候你爱人家,人家搞不好反而利用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他一路提醒,卓少倾还是不可避免地硬是跟简檀纠扯上,至于结果是怎样,他反正不抱乐观的态度,只因两人之间差距太大,就算现在因为这事相互看对眼了好好的,但就算简檀此次逃过一劫,要在一起,哪是这么简单就能成的?

    反正都这样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刚才卓杨回来他问了两句,便觉得不放心决定跟过来看看而已,既然看过了,一切生死未定,他也懒得说了,放下东西低声说了几句让卓少倾自己看着办,没多久也该出来了,否则等行刑的差人过来,也不大好说,也就走了,留下卓杨在外面供他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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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一奇走了,卓少倾看着简檀睡得正香,眉宇间难得很舒缓,一只手不放开地一直搂着他的腰。简檀本来是靠着他睡,后来他发现简檀身上的伤,觉得这样肯定不舒服,把外衣脱了给简檀铺地上想让他好好睡,简檀却不愿,最后便这样了,简檀枕着他的腿,搂着他的腰,开始也依旧睡得不安心,久了才睡熟。卓少倾当时看着他就觉得简檀到底有多缺乏安全感,不过他会一直搂着他下意识不就是不愿他走的意味么,他顿时又有些窃喜,反正简檀心里多少是有他的,对他也相对信任,他独自乐了一会儿,又把中衣也解了,披简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