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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么?如今镇上也来了好些军士,只怕便是搜寻叛军余孽的。”

“……”

杂乱的声音里,这些字句隐约落在了商绒的耳边,但直至牛车入镇,她也没听到半点儿关于自己失踪的消息。

难道,他们瞒住了?

他们尚未察觉她是自己跑的?

也许,他们以为,她是被叛军掳走的?

事关大燕皇室的脸面,圣上或许不想她落入叛军之手的消息被传开。

商绒的心里乱极了,直至牛车在康平医馆前停下,她才回过神,扶着折竹下车,又对老翁道了声谢。

折竹十分随意地在窄榻坐下,年轻的学徒瞧见他身上的泥弄脏了底下的白纻布,他的脸色有些不好,那老大夫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待折竹褪下衣袍,露出来那臂上已被血浸湿的布帛,他要伸手扯下,那老大夫却忙道,“不可,不可。”

老大夫上前来,命学徒拿火燎过的剪刀来剪开那与伤口粘连的布帛,极有技巧地一点点清除伤口上残余的布料,他行医几十载,如何看不出这伤是刀剑所致,旧伤之上又添新伤,他只瞧这少年掩盖于脏泥之下的眉眼,便觉出几分不寻常。

但他却也什么都不问,只道,“小公子这伤须得清洗,否则便会化脓化腐。”

“嗯。”

折竹没什么所谓,只恹恹地应一声。

“这伤口深得很,清洗会疼痛难忍,老夫这便让人去取些麻沸散。”说着,老大夫便要招呼学徒。

“不必。”折竹两字打断。

老大夫愣了一瞬,心下怪异,却也只得命学徒准备了器具与止血的药来,他一面清理伤口,一面注意着少年的脸色神情,怕他忍不住疼,可再怎么看,这少年竟从未皱眉,也不说疼,手臂连一丝的颤抖也没有。

重新上过药,包扎好伤口,老大夫捋着胡须,似有一刹恍然,“小公子,我观你似乎还身患奇症……”

少年蓦地抬眼,盯住他。

老大夫未说尽的话顷刻咽下,掌中无端添了些湿冷的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