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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绒原要将碗递给他,然而走近些,她盯着他苍白的面容片刻,最终抿起唇,在床沿坐下,舀了一勺粥试探着往他唇边凑了凑。

少年眼睫微垂,目光悄然无息落在她捏着汤匙的手指。

“你还是不要动了。”

商绒嗫喏一声,汤匙又往前探了探。

少年一言不发,在她迟疑着要不要收回手的刹那,他微微俯身往前,没有血色的唇轻启,轻咬住白瓷的汤匙。

乌黑的一缕发落在他的侧脸,他卧蚕的弧度更深,一点小痣惹眼。

黄昏时,梦石从桃溪村中回来,带了几块学堂里送的糕饼,他第一时间给了商绒两块:“簌簌姑娘,这是红豆饼,很甜的。”

“还有,我记得你想要笔墨纸砚,我替你拿了这些回来,日后宣纸若不够了,便与我说。”

折竹的神情并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仍旧这样平静地看着她,片刻,他轻抬下颌:

风拂耳畔,却很轻,并不能遮掩她的声音。

“过几日,我带你去蜀青城里玩儿。”

商绒无知无觉,仍在看他的手,灯影在她的眸子里闪烁,她已经怀抱这样的一件心事很久,终于忍不住:“你……是不是自杀过?”

纵是梦石半生飘零已见过许多人,他此时也仍旧没有办法猜透眼前这个十六岁少年的一点心思,他甚至从这少年的字里行间中体会到了一股凌冽之意。

说着,他唇角微扬,迎上梦石的视线,“说不定日后风水轮流转,道长真有可报答之处,可别记错了,你该报答之人非是我,而是她。”

“不流血就够了。”他没什么所谓地答了一声,侧脸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勾勒的轮廓都是冷淡的。

商绒在灯下看他的手腕,她忽然说:“一定很疼。”

商绒看着他被风卷起的袍角,她摇了摇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对人说的秘密,就像我,我也有我的事没能对你说。”

商绒接了红豆饼和那装着笔墨纸砚的包袱,朝他低首道谢。

折竹抿一口热茶,声线平淡。

他倚靠窗棂,看她半晌再没有动静,他便轻弯眼睛:“这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