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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想,过两天给你信儿。”

走出王庆好家,他脑子里飘过那个女人的样子,他以前看到的女孩都是素面朝天的,他梦里的女孩是那个穿着碎花袄的姑娘,原来女人可以分这么多种。一出门他就掐灭了还没抽完的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真香啊。他掸掸烟头上的灰,夹着回家了。

无所事事的冬天过得实在太漫长,庄稼人闲不住,一到了冬天,

看着一群一群人都是闲的四处瞎逛,其实这心里急得发慌。尤其是当家的男人们,看着过了个冬都长胖了,实际上不知道抽着烟愁了多少回。冬天没啥事,男人也都歇了,一到来年秋天就看出来了,又到了生孩子的高峰期。女人们坐到一块儿磕着瓜子拉着家常,男人们聚到一堆儿搓着牌九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这都是光景过得还不差的人家儿,要是赶上那穷苦的户,就难过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村里已经连续走了三个老人了,一到冬天,气温骤降,常年身体就不大好的老人一下子就禁受不住倒下了,甚至平时看起来没啥毛病的老人们,也有突然就不行了。孙老爷子年三十白天还在跟人搓牌九,第二天大年初一一早人就没了,剩下一个比他年纪还大的老婆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孙女。

本来平时靠孙老爷子给人钉钉鞋,赶上集啊庙啊的,给人修修自行车过活,平时种点地,祖孙三口勉强度日,孙老爷子一走,老娘俩谁能养活谁呢?老头子一走,这老婆子抓瞎了,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挨家求她的儿子闺女,可这几个子女没一家过的好的,自己都顾得了头顾不了腚的,谁会来接济这个老娘,和那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侄女。

小姑娘是个机灵的孩子,能看出事儿来,知道没人帮了,就跟奶奶说要退学去打工了。老婆子没了主意,就随她去了。

谁知这孩子一走就是一年多,直到接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才回来,这一回来,村里人都看直了,离家时候的那个小土妞摇身一变长成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出落的亭亭玉立,村里人抢着给说婆家,说了几家人都不愿意,据说还把村支书的侄子海子给骂了一顿,这下可算是把人给得罪了。

这时候村里有人开始传了,有人说这姑娘在外面没干什么正经差事,怕不是成了破鞋,还有人说,在外面肯定是许了人家,回来不好说,才拒绝了别人给说媒。

姑娘在爷爷奶奶坟前哭了两天,收拾完东西,又走了。从村子里出去要翻过一座山去另外一个村去做长途公共汽车,即便是隔着一座山又一座山,她还是走了。她走的那个早上,老丑儿看到了她,他从小就认识孙老爷子的孙女,他也知道她叫孙婷婷,他觉得她的名字是村里最好听的名字。两个人你看了我一眼,我瞅了你一眼,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太阳升起来,那孙婷婷早已不见了身影,朝阳把向阳山的影子拉的老长,整个覆盖住了向阳山村,天就要亮了。老丑儿这才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一把扔掉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这才满面愁容地往家走。

老丑儿心里直羡慕,孙婷婷无牵无挂,想走就能走,自己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