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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宾回到披香殿的第二天,玄凌便晓谕六宫,端贵嫔齐氏侍疾有功,着晋为正二品端妃,赐协理六宫之权,仍居披香殿,六月行册封礼。

旨意一下,六宫哗然,这端贵嫔平时看着是个没声儿的闷葫芦,竟有这般本事,才侍了一天的疾就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连升两级,一跃登上妃位。

此时宫里只有娴、端两位主位,其余不过是才人选侍之流,对于齐月宾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虽说如此,披香殿还是一夜之间成为紫奥城最门庭若市的所在。前来送礼道贺的人,几乎要踏破披香殿的门槛。

也有些人存了挑拨娴、端二人的关系的心,以为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也是唾手可得。谁知朱宜修根本不以为意,除了去仪元殿侍“疾”和去颐宁宫问安,其余时候均推说身子不爽,闭门谢客。连齐月宾那里也只着剪秋去送了一份厚礼,并未亲自上门道贺。

披香殿的人多少有些微词,吉祥、如意也难免有些沉不住气,在齐月宾跟前嘀咕了几句。齐月宾却并不认为娴妃这是要与自己结仇,不如说现在她怀着身孕,真要是来了披香殿,这宫里人多手杂,难保不出点什么意外。娴妃腹中里的皇嗣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真保不住,以皇上那个盗跖般的烈性子,把紫奥城翻过来都不是没可能。

想到孩子,齐月宾的手抚上了小腹,虽说自己早绝了登上后位的心,可深宫寂寂,谁不想有个孩子呢?自己入宫已然两年,但因为年纪太小的关系,尚未开始侍寝,更别说传出什么好消息了。齐月宾本还打算将来万一子嗣上不是太如意,就托娘家人去民间求些生子方来,好让自己也有个一男半女。可想想昨日玄凌的话,恪守本分,善始善终,这八个字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皇上说了自己当得起四妃之位,可还是只晋了妃位,那是用四妃的位子吊着自己,让自己不要沾沾自喜,起了不该有的念想。

何况此次晋位多半是为了让众人的视线都从娴妃的身孕和太液池朱柔则的丑事上转移过来,等娴妃出了月,这协理六宫的权能赐也是能收回的。自己还是不要多想,本本分分过日子才最要紧。

于是齐月宾只是罚了吉祥如意三个月月例,又狠狠给了披香殿几个多嘴多舌的人一顿板子,披香殿上下顿时没有人敢再传一句闲话。

天气渐热,转眼就到了五月里,在玄凌的授意下,章弥正式宣布皇帝已经痊愈。玄凌病好了立马去了颐宁宫向太后请安,为免太后忧心,玄凌特意唤了太后信任的太医葛霁再请了一次脉,葛霁则表示皇上龙体已然调养妥当。

朱成璧看着儿子痊愈,心里自然是喜欢的,心道催情香的事应当可以就此揭过了,便说:“皇帝身子大好了,哀家也就放心了。说来皇帝登基两年,宫里妃嫔还是太少,皇帝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伺候着……”

朱成璧话未说完就被玄凌打断,

“母后说得哪里话?儿子觉得宜修就很好,性子沉稳大方,很有母后当年的风范。端妃也是个不错的。”

朱成璧欲言又止,想了想,屏退了左右方道:

“皇帝不嫌宜修的出身么?”

“女儿未嫁从父不从母,何况,儿子也是庶出,就连母后也是朱家的庶女,照样生下了儿子,母仪天下。”

“朱家是皇帝的外家,皇帝自己也流着朱氏的血……”

“儿子自不敢忘了朱氏,也不会亏待了朱氏,如果他们谨守本分,儿子自然保他们富贵平安。可这一次的事,”玄凌说着,忽见殿门外闪过一丝浅橙色裙边,故意加重了语气,“实在腌臜下作得很!”果然,这句话一出,那抹浅橙色便微微颤抖了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太后闻言色变,“皇帝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