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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惊未平,再加上看到围在母亲身旁的黑衣人们让她不免紧张起来,还在微颤的身体迅速冲过草丛,滑下山坡,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家。

“妈妈——”

她喊道,冲过黑衣人身旁,抱住母亲的手臂,前倾力让她多跑了两步。黑发的女郎摸了摸孩子的头,她将所有话语吞回肚子里,母亲的动作是在警告她,让她别再说话。

“这就是鹤笃?”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不认识的人说出来,下意识抬头想瞪那人一眼,却见那人也正盯着她看。她挑了挑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确有些脏,但也不至于这样无礼。

“是。”

母亲的声音给她一种感觉,让她感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所压下的重量比每天早晨把她按到椅子上逼她吃早餐吃饭,比她从露天学校逃课后把她压回家里,比笑着说她和野人般同时把她摁到浴缸里的力度都要沉。

“妈——”

她疑惑地扬起头,却先被母亲拥入怀抱,视线只能触到母亲垂落的几缕黑发。

母亲蹲下身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上。

“绝对不能露出你的翅膀。”

汗水干了,贴在粘稠皮肤上的衣服带来的摩擦,发尖扫过眼皮的些许刺人,母亲的手在后脑勺上覆下的力度。

话语若游丝吹进她的耳中,伴随着炎热夏日,展开了鹤笃之后的人生画卷。

她张嘴欲言又止之时被母亲推开,这一推伴随着震惊让她退后两步,差点儿摔倒,母亲的黑裙摆滑过空中,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子。

鹤笃站在原地,她撩起自己长过眼睛的刘海,汗水顺着发尖滑下皮肤,

“你有剪刀吗?”她抬头问旁边的黑衣人,眼睛里有泪水在颤动,见对方露出略微惊异的表情,又补充道,“我迟早是要走的。”

她跟随他们进了汽车,接着车子就在山间小路上开动。不知过了多久,鹤笃回头,她熟悉的景色全都变了。

此刻窗外开始下小雨,意识由心生,这种模糊的感情只能说是想念吧。她想念村庄,虽然小,却是她难以割舍的地方;她想念公主山,早晨还去过那里,感受日出的力量。那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她多想,多想张开翅膀飞到山顶上,再一次,只要一次——不!她不要坐在这里,在这模型玩具般黑色的车子里!

背后的有东西在向外突出,膨胀。

“绝对不能露出你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