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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跨出了自己心中的方寸,便会觉得天地广袤无垠。

自南庭仙洲一路向西,见识过重镇之繁盛,也游览过沿途的名川山海——九荇觉得,这一生还未经历过这般自在畅快的时光。不似初下符剔山那般忐忑惊惶,亦不似幽冥舟自西向南那般惴惴不安,日日皆是欢愉,心绪自然开阔。

九荇将沿途所见风土人情以“风荷君”之名篆刻于竹简上,每到一处,便以上一城的手札换些银钱。一路而来,三人倒也过得十分宽裕,蘼芜时不时还能添些新衣衫。

月余已过,这一日将行至凤凰城。

凤凰城距凉州百余里,与绿洲相伴相生,颇有些南庭仙洲“水村山郭”的气韵。传说中,这里曾是洪水滔天的险恶之境,有一对丹鸟途经此处,听到人们在洪水之中的呼救,雄丹鸟化身为岛,雌丹鸟化身为屿,让人们得以从险境中窥得一线生机。待洪水退去后,这对却因施法时间太长,永远沉睡于此。人们为了纪念这一对丹鸟,便将此地称作“凤凰城”。

千万年过去了,沧海变成桑田,“凤凰城”这个名字却永远留了下来。

此城与凉州虽然同为两洲交界城镇,但却不似凉州那般黄沙漫天,反而更像一处化外仙境。在千里黄沙中乍一看,便会令人心生向往。

是以,当后纪在城门前徘徊不去,说想去尝尝城中的八宝茶时,九荇与蘼芜也欣然同意。

三人策马进城,却见城门洞开,并无当值的护卫检查进出城的人。这对于一处交界城镇而言,是极不寻常的事情。

入了城中,一路行过,驿亭无人当值,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的几个人来往,街道上的铺子或紧闭铺门,或无人看管。

“久闻凤凰城是两洲商贸往来的重镇,怎会如此冷清?”九荇喃喃自语,也不指望蘼芜和后纪回答。

后纪策马逡巡,示意他们一同停下,蹙眉细思,半晌方道:“我记得这里。当时我从部族中离开,第一处落脚的城镇便是凤凰城,彼时热闹非凡,不应是这般冷清的模样。”

蘼芜状似无意地瞟了瞟经过他们身旁的几个人,从腰间抽出羽扇,以扇掩嘴,轻声道:“这些人不对劲,一直在偷偷看我们。”

“我们作何打算?”后纪似是见惯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场面,竟丝毫不慌,将决定权交予九荇。

九荇心中一凛,若是此处出了问题,凉州只怕也危在旦夕。江疑派的侍卫一直远远跟着他们,后纪的护卫后斯亦是如此,如果他们当真遇险,就还有后路可退,与其最后落入陷阱,不如主动深入探查。

她在心中盘算,他们一行三人轻装快马,又出发得早,江疑领着大军前行,行军速度应当捕快,他们定是走在江疑前头的。若留些信息给江疑,他或许能截获。

思及此,她翻身下马,取出一根箭头,以随身携带用于替代弩箭弦的钢丝将其与骏马脖颈系在一处,随即解开马的缰绳,狠狠往马屁股上一拍,让骏马向城外奔驰而去。

马蹄扬起一阵黄沙,带着九荇的信物往东南而行。生于南庭仙洲的马儿,在迷失方向时便会向南庭仙洲而去,希望它沿途能与江疑大军偶遇。九荇心知这样的方法太倚仗运气,因此并没有对此抱太大希望,她更想测试的是——此间异常的始作俑者是否会让她们与外界取得联系。

九荇的骏马已遣去,蘼芜与后纪看在眼中,自明白她是决定在凤凰城多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