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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副将还比较精明,及时劝说:“他既说太子的奉御一个时辰后就到,将军不如再等一个时辰,到时不见人来再杀不迟。”

柳竹秋明白此刻示弱只会死得更快,厉色威胁:“毛标安你现在杀了本官,过后定会让你全家陪葬,不信尽管试试!”

她气度刚正不见半分怯意,这下毛标安又拿不准了,采纳副将的意见命人先将她关起来。

柳竹秋被扭送至一间黑窑,军士将她推入室内,随即关闭铁门。

她摔倒时惊动了几只正在嬉戏的老鼠,鼠群顿时吱哇尖叫着逃向角落。

柳竹秋爬起来冲到铁门边拍门大骂,外间悄无人声,只狂风呼喝,似在嘲笑。

天光迅速消失,黑夜里行路艰难,云杉等人恐怕来得更慢了。

远处的炮声不似先前密集,但仍时断时续。柳竹秋仿佛身临其境闻到了辛辣硝烟,感受到大地震颤,恨不能将身体化作炮弹,轰炸那令人疯狂的忧急。

她不怕被昏官砍头,焦虑全集中在朱昀曦的安危上,有实力兴师动众布这个局的人只能是章皇后或唐振奇,再或者两方联手。

他们能掌握太子的行踪,定在其身边安插了奸细,就形势看本次行刺比之前几次更周密凶险。

她踹门无效,急躁地回到室内,摸着墙壁寻找出路。窑洞三面都是实心的石头,想钻出去,除非附身到老鼠身上。

她胡乱摸索时,身后的铁门咿呀开了,寒风灌注吹胀她的斗篷,一个耸肩驼背的鬼祟人影已逼至跟前。

柳竹秋立即摆出防御架势,来人在两步开外停住,作揖小声道:“温孝廉莫怕,小人是许应元。”

柳竹秋想起当年文安县那个被贪官陷害的倒霉蛋,还记得他的声音,忙问:“你是许兄?你怎会在这里?”

许应元道:“说来话长,小人是来救您的,请快随我来。”

他转身走到门口小心张望一番,招手示意她跟上,等柳竹秋走出窑洞,再轻轻扣上铁门,领着她猫腰狂奔,左弯右拐从栅栏的破口里逃出军营。

柳竹秋踩着冻土跟随许应元没头没脑乱跑一气,来到一处坡顶。坡下火光星罗棋布,夜空里浮现炊烟勾勒的图样,看上去是座村落。

许应元放慢脚步,喘着气向她解说:“当年小人蒙您搭救,去辽东服刑也没受什么苦。刑满后想着若回家兄弟们必不见容。正好那巨千户调到宣镇戍边,小人就又来投奔他了。去年他生病死了,死前将我托付给永加堡的同僚,让我管军营里的伙食。刚才我听看门的说有位姓温的钦差到来,就猜着是您。后又听说您被毛将军关押,心里很着急。那毛将军初来乍到,很看不起我们这些杂役,小人若替您辩解,他肯定不听。幸好负责看守您的几个兵丁跟我有些交情,被小人用酒菜收买跑到一边旁吃喝,小人才有机会救您出来。”

能在穷边绝境里遇见故人,柳竹秋倍感庆幸。

她曾搭救许应元并助其为妻子一家洗冤,还替他减刑,介绍贵人照看他,这些善举在几年后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