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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心里想道:这一锏五杀店东掌柜吴广的性命,由门外撞进两个各拿着一把单刀的人来。可是吴广为什么要捉拿秦琼?撞进这两个人又是谁呢?现在咱们先把他们述说一回。原来潞州府地带近日发生了几件盗劫的案子,知府派出捕快班头,四下寻访办案,又通知了管辖之内的大小客店,凡是遇见眼生可疑的人,叫他们到衙门里去报告,也好追寻线索。可巧秦琼到吴家店来住店,吴广一看他有马匹、军刃,一抬褥套,分量沉重,未免形迹可疑。暗地里就叫他舅舅快到衙门去送信,道出店里来了一个可疑的客人。天到黄昏了,他舅舅同着两位衙门里的班头金甲、童环来到店里,吴广一说这个情形,金甲、童环也觉着可疑,就要到后面伸手办案。

吴广道:“二位官爷别忙,这个人身高有力,又有兵刃、马匹,看这样子,一定是个江洋大盗,占山据岭的寨主。明着过去,恐怕打草惊蛇,不如您二位先在前面柜房里喝酒,等他夜里睡着了,您再到后面拿老实的。”

金甲、童环一听吴广说得也对,便对他道:“好吧,就这么办啦。”两个人就在屋里喝酒,吴广又叫他舅舅左一回到后面看了一又看,右一回的到后面看了一又看,那屋里老没有吹灯,一直等到三更已过了,灯还是没有吹。吴广道:“到这时候,他还不吹灯,别是他睡着了吧,二位官爷,咱们到后头看一看去吧。”

金甲、童环道:“好,看看去。”说罢,两个人都收拾紧缠利落,由鞘子里各拉单刀,随着吴广就到后面来了。到了后院北房,吴广来到门前扒着门缝看看。金甲、童环也在房门左右一边一个,都用手指蘸着唾沫,染湿了窗户纸,捅了一个小窟窿往里也看。只见蜡灯搁在地下,有一个人脸朝里蹲着,旁边还有一个包袱。这几个人心里纳闷:他这是干什么呢?

吴广心里道:这可便宜,我轻轻地进去,给他一个冷不防,由后面把他抱住,不就把他拿住了吗!我要把他拿住,不用说,赏银一定少不了。越想越对,也没通知金甲、童环,自己轻轻地一推门,蹑足潜踪进到屋里,来到秦琼的身后,一哈腰把秦琼搂着了。秦琼大吃一惊,想着用熟銅金装锏一戳他肩头,把他推开,谁想吴广正歪着脖子告诉金甲、童环,说我把他搂住了。可巧这一锏正戳在他的气嗓上,吴广当时翻身栽倒而死。

金甲、童环一看吴广倒了,也就一齐摆刀撞进屋里,秦琼一看认识,就道:“哟!你们二位不是衙门里金甲贤弟、童环贤弟吗?”

金甲、童环也是一愣,仔细一看,道:“啊!你不是山东来的秦二哥?怎么还没回山东呢?”秦琼道:“不错,是我。”两个人低下声音问道:“秦二哥你怎么还没走呢?’秦琼也低下声音道:“自从咱们分手之后,我就病在店里,可巧山东有人来,把批文先带回去了。病好之后,我又到了一趟霍州看一个朋友,直到而今我才回转山东,昨天我走在大道上,捡着这个包袱,不知道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打算住了店,先看一看,然后再进城到衙门报去。等到我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珠宝玉器,我想这个包袱,一定是响马丢到大道上的,如果要报案,见了知府大人之后,因为咱们都是官差,就许因为这事,不定耽搁多少日子,本来早就应当回去销差,再要是耽误下去,将来回去没有法儿交代,才想到暂时把这个包袱埋在这儿。我正在这儿埋呢,这个人就从后面把我搂住,被我一锏把他伤了,原来是吴广,他为什么搂我呢?”

金甲、童环就把吴广怎样叫他舅舅报案,错把秦琼当了江洋大盗的事,说了一遍。秦琼道:“二位,你们先把这包袱东西掩护起来,谁叫咱们都是身在公门呢,这个包袱就是你们二位的了。你们想,我也是个官差,能够做犯法的事情吗!要是到了衙门,知府大人追究起来这个包袱的来历,我岂不是有口难分诉么!就是这场人命官司,我已经是够打的了,二位兄弟你们想怎么样啊?”金甲道:“秦二哥,您这话说的对,咱们先择出一样来吧,至于这个包袱。咱们将来再说,先把它掩护起来。就是这个人命官司,秦二哥您也够打的,真要是给他抵了偿,可太不值了。”秦琼道:“既然已经做错了,就是给他抵偿赔命,那也就没法了。”童环道:“那就把苦主叫来吧!”于是金甲、童环到了院子当中,高声叫道:“内掌柜的,内掌柜的!”叫了几声,才听见东房里掌柜吴广的媳妇柳氏在被窝里答声儿道:“谁呀?”金甲道:“你起来吧!我们是衙门的官人,你们吴掌柜的,被人误伤身死了。”

屋里柳氏一听,“哎哟”了一声,急忙穿上一件小衣裳由屋内出来,过来一看,就坐在地下,拍着吴广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金甲道:“内掌柜的,人已然死了,就别哭了,顶着打官司吧。”童环到前边把吴广的舅舅叫过来,这个老头一听吴广死了,也愣了。

金甲道:“你是他的亲娘舅,明天报案,过堂打官司,是你去呀,是内掌柜的去呢?”柳氏哭着道:“老爷们哪,我可不敢见官哪!你们老爷们替我办一办吧!”金甲道:“不行,你是苦主,你不出头哪里行呢!老头你拿一领席来,先把掌柜的盖上,可别挪动,尸体不离寸地,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到衙门,请知府来验完尸才能挪呢!你把内掌柜的劝到屋里去,别叫她哭了,等天亮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