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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楠低头笑了笑,“天生的贱种么?父亲,不是我天生贱种,是你把我看贱了,因为你把我看贱了,所以才觉得我是贱种。”
在六岁之前,他也以为自己是贱人生的贱骨头。他从来没有出过昌东伯府,他在那个破烂的院子里面住着,身边没人跟他说过,奶娘苛刻他的吃食,他整日里吃不饱饭,便学会了去大厨房里面偷东西吃。
他第一顿打,是奴仆打的,但是他们打他们的,他手里紧紧握着偷来的包子,吃得很香。
他第一次懂得,能吃饱,就能活着。
偷,摸,拐,骗,都能吃饱。
奴仆们打他一顿,打完了,才慢吞吞的喊,“啊——原来是三少爷啊,倒是我们得罪了,以为是贼呢,您怎么在自家,还做贼啦。”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沈怀楠却没有再把那个包子最后一点包子屑吃下去。
他不想做个贼,他也想堂堂正正的活着。
他想像大哥和二哥一般,能斜挎着布包去学堂,能去读书,能听先生讲学。
于是,他再次偷偷摸摸去了学堂,站在外面,却被大哥和二哥逮住一顿打,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脱离过大哥和二哥的毒打。
不过,他很感谢那年春日,三月桃花开,嫡母生了嫡子,府里面传出话来,说老大和老二即将失宠,要沦落到跟他一样的地步,所以,他们又按着他去了桃花林里一顿打。
也是那天,他遇见了邵衣。
也是那天,他回来了。
他无比感谢那天。
沈怀楠抬头看昌东伯,“父亲大人,怎么办好呢?你为了回来,回京都做官,没少下功夫吧?但现在怕是要人财两空了。”
他笑着说,“你就尽管折腾吧,折腾来,折腾去,你都无法折腾出一个官来。”
昌东伯心惊肉跳,“你是什么意思!”
沈怀楠:“没什么,只是想着,父亲从今之后,怕是过得不会如此顺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