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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边,站着上千个残疾妇孺,没有一个青壮。

一些黝黑稚童面容坚毅,等他们长到枪高的那会,也要站上城头迎敌。

“只剩长安了。”

老妪心力交瘁,声音嘶哑,她浑浊的视线看向远方飘展的大唐旗帜。

六十年不曾倒下,他们尽力了!

真的尽力了!

悲哀的是,中原都以为西域全部沦陷,未曾派遣过一个使者。

是啊,谁会这样坚守孤城六十年呢?

自己种粮食,自己铸币维持流通,没有得到任何犒劳,完全是靠一腔为国家的热血而完成了这样一种不可能的壮举。

直到现在,安西军只剩一人。

那个十岁上战场,英勇盖世的顾长安,那个生于龟兹城,在血泊战火中长大的孩子。

龟兹城已经坚守了六十年,有什么意义?

“长安,降吧;长安,降吧。”老妪反复念叨。

在场妇人潸然泪下。

降吧!

他才二十岁,他还年轻,他不能再死在城墙上。

继续坚守有何意义?

他们已经被中原遗忘,没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也没人会为他们鼓掌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