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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有自刎的意思,刀不孤掌心涌出磅礴气机,长刀铮铮,自空中砍下无坚不摧的一刀。

黄土裂开,风浪都被径直砍成互相排斥的两块风幕,红袍男人深陷黄土,又被刀气卷起倒飞三十丈。

顾长安七窍流血,深呼吸一口,胸腹间犹如冰块灼烧,痛入骨髓。

寒意与热气在体内疯狂冲撞,刮穿四肢百骸乃至每一块血肉。

他艰难动了动嘴唇,眼中并无记恨,反而有种解脱的豁然。

可是,责任良心,以及随之而来的愧疚,却如巨石般将他的灵魂坠入沉痛的漩涡,不能自拔。

“对不起安西英魂,对不起中原民族,对不起那些被蛮夷奴役的汉人,我真的撑不住了……”

“或许还对不起自己,我没有哪怕一天真正开心过。”

顾长安轻声呢喃,脸庞仰望着孤城。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我这一生算是做出第一流的成绩么?

“我不进城,不伤无辜子民。”

“就让这些微不足道的人物继续过着习以为常的生活,但他们大抵会陪着你下黄泉。”

刀不孤负手矗立,金发随风漫舞,说完狂风怒号,一道道恐怖气浪笼罩红袍身影,又被迫偃旗息鼓。

他露出很有趣又丑陋的笑容,望向风沙弥漫的远方,感受法天相地的佝偻身影。

“刀下留人的戏码不值得称颂。”刀不孤驱动磅礴的气机,与空中无形之掌对撞,整个黄土掀翻,曾经埋葬的断肢残骸悉数滚上空中。

“原来是你!”他冷眼望向来人。

佝偻身影踏步而至,一掌横推气机,另一只紧攥的拳头倏然松开,两行浑浊的老泪簌簌而下。

“六十三年了……六十三年了啊。”高朝恩嘴唇颤抖。

在几十万腐臭尸体横亘的戈壁滩,他原本返回玉门关,沧海桑田,六十多年掌握的舆图已经颠覆太多。

感知到汹涌刀气遗留的痕迹,鬼使神差地多走了几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