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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有几分蠢蠢欲动的流民顿时不敢造次。

在路边堆灶,生火,煮饭。

和不见天日的山林相比,这广袤肥沃的农田,才是流民们心心念念的场景。有几个老庄稼人站在田埂边,仿佛评论天下英雄一般,对着面前几亩农田指指点点。

一会儿说这亩秧苗插浅了,夏季多暴雨,不插深,立不住。

一会儿说那亩田的肥力不够,长势不行。

说着说着,想起家中荒废的良田,泪如雨下。

其实,不管肥田瘦田,若能给个地方安顿下来,他们便满足了。颠沛流离、遭人白眼的生活,实在太苦,太苦了。

哭和笑一样,都会传染的。一时间,饭还在锅里,哭声已经上天。

傅希言看着心里难受。明明这是南虞的百姓,明明他是北周的伯爵之子,却忍不住为他们的命运揪心。

这糟心的南虞小皇帝!

裴元瑾平静地说:“一会儿去县衙。”

他对傅希言流露的难过有些不解。他愿意帮助这些流民,但感同身受,大可不必。

原本就清汤寡水,加了凄咽之声,更令人难以下咽。好在有流民在艰难地条件下,做了杂粮饼,傅希言因为“面容慈祥”,被分到了一块。

他掰了一半给裴元瑾,自己啃剩下的一半。

杂粮饼很硬,咬得牙根隐隐作痛,但吃起来香中带甜,越吃越有嚼头,他咔嚓咔嚓咬下两口,正咀嚼,手里的饼突然被裴元瑾打落。

“饼有毒。”

嗯?

傅希言一愣,饼就吞下去了——当初第一颗混阳丹也是这么咽下去的,好似到了他嘴巴里的东西,就像遭遇了“胃”心引力。

裴元瑾晋升武王之后,区区毒药自然不放在眼里,可傅希言只是脱胎期,也不知这毒药劲道多大,自然不能放任不理。

傅希言还在回味饼里的香甜,肚子就挨了一记老拳,然后张嘴哇的一下,刚刚吃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