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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办提了茶水进来,徐漱石在里间红木雕花柜中,找了一套新茶具出来。

“别收拾了,出去喝茶吧,你找我肯定是有事说。”

陆酥坐到外间的罗汉榻上,接过徐漱石递给她的热茶。

“隔壁都察院狱中,关着方自如方大人,我想见他一面。”

方自如在苍州驻守十年之久,带领铁骑和对苍州虎视眈眈的瀛**队屡屡交锋,保护苍州百姓平安。

只因前些时候上疏圣人,希望朝廷拨款修建边防长城,被内阁驳回七次。

加上朝廷总是克扣边防将士的军饷,他终于忍无可忍,上疏直言圣人将国库钱银靡费在不必要之处,其中有一句很犀利的话,“庙里偷灯油的老鼠都是脑满肠肥,庙外道路上的百姓破衣烂衫、瘦骨嶙峋,这是在供佛,还是在杀生?”

郑令月看到这几句话,问朝堂上的官员,谁能答方自如的这个问题?百官皆是哑口无言。

监察卿来索礼呈上方自如的“罪状”,郑令月赞来索礼手中的奏疏,便是最好的答案。

徐漱石当时也在朝上,他在心里叹了好几口气,神熙危矣,国将不国。

徐漱石看着自己茶碗里浮沉的金银花,缓缓开口道:“陆小二,我可以让你见到方大人,但是徐家当年的案子,你不能问他,你也不要起心思,为徐家翻案。”

“可方大人一死,知道当年徐家案子实情的最后一个人证也没了。七七是定国公府剩下的唯一血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爹娘还有五个哥哥的真正死因。她是史官啊!可她手中的笔竟不能为自己的父母手足正名,徐家满门忠烈,他们才是该进功名祠的人。”

徐漱石放下了手中茶盏,到书架上找到了《涿阳郡志》,他翻到一页,指给陆酥看。

“当年给苍州前线押送粮草的官员,乃是圣人身旁那位掌印太监魏朝的同族兄弟。徐家的案子,和圣人也脱不了干系。你翻当年的旧账,若伤及圣人脸面,你的下场不会好过方自如。”

徐漱石阖上了书,“我答应你,若有一日承继正统,我来为徐家正名,让七七用她的笔,将徐家的功绩如实记入史书之中,将定国公夫妇和五位公子的牌位,将战死苍州的那些徐家军的牌位,亲自迎入功名祠中,受万世香火供奉。”

“方大人的判决没有半丝转圜余地吗?”

“没有,我和阿闲都尽力了,可来索礼给方大人扣的帽子,是通瀛卖国,他确实用了自家的银子买军粮送给瀛国的军队。”

“那是瀛国的军队吗?那些都是瀛国从苍州俘获过去的战俘,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却要在阵前和我们神熙的铁骑拼杀,都是手足同胞,眼睁睁看他们饿死吗?方大人有罪,也是罪在过于心软,都是他带过的兵,他怎么能不心软呢?”

陆酥不过说了几句,眼睛就有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