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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越灰黑色的眼睛微微睁大,想了想:“哦。”

他便宜爹终于要回来了?

不用努力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他都忘了这个人。

一个“哦”字极其冷漠,吕雉眼底却满是纵容——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并没有深入去提。

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摸摸儿子的小肚皮,她冷肃的面庞笑意盈盈:“今天想吃什么?阿娘叫厨房去做。”

……

母子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刘越从母后怀里滑落,蹬蹬蹬地迈开小胖腿,爬过门槛,消失在众人眼前。

吩咐几位宦者一刻不离地跟着殿下,吕雉看向大长秋:“就按越儿所说,给那贱婢一个痛快。是谁在身后指使,查。”

一个查字冰凉彻骨,满含血腥的味道,大长秋即刻道了句诺。

吕雉起身,长长的裙摆在身后拖曳。停顿片刻,她冷笑着开口:“陛下不顾御史大夫劝谏,把刘如意迁为赵王,这才放心地前往关东,唯独忘了越儿的执弓礼。鲁元瞧着也有了怨,真是好一片慈父之心!”

可就算皇后不愿意,满朝文武都不愿意,也更改不了刘邦立赵王的决定。

白手起家的开国皇帝,又是斩白蛇起义的赤帝子,有着无人能比的积威。除非他自己听进劝谏,否则谁都阻止不了。

他有这个能力。

而吕雉能做的唯有一个字——忍。幼子是她的心头肉,本该由父皇主持的执弓礼却被刘邦抛之脑后,以致不受宠的流言传出,她怎能不恨!

她恨,却只能忍。

这么多年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不差最后一时。

朝殿外望去,栽种的树木郁郁葱葱,吕雉凉声道:“陛下一回宫,得来个人提醒他,执弓礼,该办了。”说罢吩咐道:“传辟阳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