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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她对自己好友元闲的评价。

她很不理解自己哥哥陆东楼为何要时时刻刻都针对元闲?

明明玉京的清流名士们都喜欢和元闲往来,就连清园的不浊先生也对元闲这个学生青眼有加,常赞此子有颜回的君子之仁、比干的玲珑之心、甘罗的宰相之才、陶潜的傲然之骨。

陆酥自觉肤浅,她只看他的颜,要是世间还有比元闲好看的皮囊,她自当与他断绝往来,另觅好友为伴,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

她大哥陆东楼也说她看人浅薄,虽无花痴之症,但以貌取人,终是不妥。

陆酥常常反驳道:“大佬,可你们男子看女子,不也是见色起意吗?就是那些自诩清流的文官,有了贤妻,还要纳几房美妾呢?”

陆东楼这只小狐狸也跟随着自家老爹陆淮中的步伐,在朝堂上柔媚侍君,南部五州的文人都说这对父子是“阴贼”,赠他们父子二人一人一个“奸”字。

何谓“奸”?一“女”字,一“干”字,凑成“奸”。

陆东楼比之其首辅父亲,于女色一事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个小阁老迟迟未娶正妻,房内的妾室通房倒有三十来个,外面还买了十来个院子养着各色美人。

陆酥总用“色是刮骨钢刀”这句话来劝谏自家大哥,陆东楼不以为意,他所有的压抑都通过耽溺声色来得到释放。

陆酥不爱去自家大哥住的介溪院,里面莺莺燕燕太多,脂粉香浓,俨然一个小小的人间风月场。

陆酥经常做梦,梦见自己成了戏台子上的魁娘子,手里的刀子最先捅向的却是自己的父兄。

她对自己作为关内侯府二小姐的体面是诚惶诚恐的,她的锦衣玉食是自己父兄剥削百姓血汗换来的。

她今日多吃一两燕窝,可能就有几家贫苦百姓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卖身于地主豪强家为奴,因为她吃燕窝的钱银是那些百姓缴纳的田税。

陆酥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那些农户辛辛苦苦耕作一年,大半粮食都得交出去,供养了些不事农桑、脑满肥肠的贵族,而她也是这些压榨百姓的贵族之一。

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她可以选择对民常怀慈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