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下文学www.20qb.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她见他眸色晦暗,解释道:“道长莫多心,人生在世,三万六千日,谁不是借着副皮囊在红尘修行?酥昔年在家乡玉京,过于荒唐,执着于以貌取人,还在清园的不浊先生面前高谈谬论,如今悔矣。”

阿酥不再看他的脸,而是挪坐到小桥沿边,将脚浸入池水之中,淹没小腿肚处。

元闲看着她的侧脸愣神,满塘荷色皆不及她。

阿酥抬起右手,一只蜻蜓掠过水面,停在她葱白如玉的食指尖上,她看着它那对透明的翅翼,“道长,你的骨相真美,我画不出你这身鹤骨来。”

“娘娘的那幅《孤山放鹤图》画的很好,比那些风月画境界更高。”

阿酥与他四目对接,她的眼上蒙着一层雾气,他却躲闪着她的灼灼目光。

阿酥低头掩唇轻笑了几声,“那日在望仙殿见道长时失态了,什么檀郎谢娘的,我只当没听过。我乃帝王妾,并非白鹤妻。道长做了叛国臣,我不学道长,我要把这瀛国的天,搅个风云变色才合我心意。”

元闲听着池面风吹荷叶的簌簌声,心里有些骇难,她刚刚的那几句话说的轻飘飘,却像千斤坠一样重重砸在他心上。

“酥酥,你也觉得我是叛国臣吗?”

“道长为何唤我闺名?要是被陛下听见了,道长可要被诛九族。”她俯身掬起一捧池水,洗去了元闲脸上的油彩,那道伤疤就这样□□裸地呈现在她眼前。

他用手捂住了自己侧脸的疤,阿酥却掰开了他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到他伤疤上。

“道长,不要在酥面前遮遮掩掩,你我都是一身伤。道长的手,执着那柄拂尘就好了,酥来捉刀……杀昏君。”

她的脸亲昵地在他面上蹭着,他眼里噙满泪水,“酥酥!”

“道长为酥在瀛国做三年棋,酥只敢许道长一句,天道无常,可酥与道长的缘,若有定数,迟一些又何妨?”

元闲的手正要覆上她的后颈,阿酥听到不远处瀛苏唤自己的声音,她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他,整个人跌入太液池中。

还没等赶来的瀛苏来捞起自己,阿酥自己游至水面上,对着小桥上的元闲骂道:“我不过是怕跌着自己,扯住了道长的衣袖,道长为何如此狠心?拂袖将我推入池中。”

瀛苏刚才过来时,看这二人抱在一处,顿时火冒三丈。

现下听到阿酥叱骂元闲,却是疑信参半,也是,她还吃着自己喂给她的忘年散,当记不起元闲和她的前缘。

瀛苏将阿酥拉上桥来,脱下自己的外衫掩住她湿漉漉的身体,一把抱起她。

“阿酥,怎一个人躲在此处?沈愚也忒惫懒了些,你下了隐霜台,他也不知跟在身边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