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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帝王,  不应心存恐惧。

邬宁前世之所以沉溺于酒色,那般浑浑噩噩,不过是软弱,害怕时刻悬在头顶的屠刀。

但当真正被一剑贯穿,  彻彻底底死过一次,  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

慕徐行……他恐惧的根源大抵生于幼时。

因幼时的记忆最常出现在梦境之中。

“别,  别丢下我。”

邬宁偏过头,只见慕徐行蜷缩起身体,  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眉宇微蹙,  长睫挂泪,  近乎哀切的低喃着:“妈妈……”

静默片刻,  他忽然睁开眼,猛地坐起身,  一把将被子掀开,  盯着那雪白的衬面看了好一会,  像是方才从梦魇中挣脱,  长长地舒了口气。

邬宁这时才开口,  柔声问:“你怎么了?”

“没事。”慕徐行背对着她,  没有回头,  只若无其事地说:“做了个噩梦而已,  吵醒你了?”

“不妨事。是什么样的噩梦?”

“梦到,屋顶掉下来很多蜈蚣……”慕徐行轻笑一声,  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邬宁也笑了,跟着坐起身,从背后环抱住他,阖眼枕在他肩上:“不要怕,  我不是在你旁边吗。”

“……”

“就算有蜈蚣,也是先咬我。”

慕徐行的呼吸颤了颤,犹自慌乱。

邬宁悄悄弯起嘴角,毫不吝啬蜜语甜言:“以后,你做噩梦也带上我,甭管咬人的小虫,还是吃人的大虫,我都帮你挡着,好不好?”

若换做沈应,又或前世服侍邬宁的那些侍君,此刻定要表一番忠心,即便是虚幻梦境,也要舍身护主。

慕徐行却低低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