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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思衡站下来,也用同样冷漠的声音回答:“这不是我行事的风格,你应该庆幸,我确确实实还算是个真正的君子。”

说完敞帘而去。

卓思衡对这次谈话的过程和结果非常满意。

至于虞雍满意与否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替人分析利弊本来是件辛苦事,卓思衡替太子分析是发自真心,但给虞雍分析则是速战速决结束交涉,出发点不同造成劳心劳神程度不同,他为太子思量仿佛是在给亲弟弟谋划人生幸福,自然殚精竭虑;虞雍不配有这个待遇,最好的过程就是他说完了事,唯独利益是他们之间至少目前为止唯一存在的纽带。

其实虞雍从能力和手段来说是卓思衡回欣赏的那类人,但两个人的恩怨自太子始,当初的事卓思衡始终记仇,再加上此人性格刚好是他最不能容的那种傲慢阴鸷之辈,自然他们个性融不到一处去了。

只是虞芙当真是慈衡的挚交,自慈衡回京后,两个小姐妹恨不得天天聚在一处,加上靳嘉的母亲善荣郡主疼爱慈衡,两家其实走得也还算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哥哥能有这样懂事又明理的妹妹。

卓思衡便想边去营前领回自己只能放在营外的马匹,却见马已不知所踪,别说他的马匹,马槽里更是空空如也。卓思衡心道,不会把他的马当做禁军军马一道去操练了吧?那家中老马怎么吃得消?于是忙问马卒,一问才得知原委。

“定然是那帮小子将马全都拉去隔壁马场里!今日有贵人前来选马用作仪仗出行,宫里今早才来人告知,咱们营上准备不及,恐是忙中出错误将大人的马也扯了去,得罪大人了,我这就去给大人找回来!”

马卒见卓思衡穿着绯色官袍,以为他是什么来传旨的文官得罪不能,态度十分谦卑,卓思衡倒十分随和,笑道:“不必了,我自去领回,从马场直接回京,也少走几步路。”

可他却想不起最近宫中有何大事要自禁军昂贵的马匹中选来备用。

马卒听过他的话后如何肯?连喊带叫找了个小卒跟着卓思衡一道替他引路,二人到了马场,却见沃野草场的栅栏外停满华丽的车驾,细数有近五十余。

“这是……”卓思衡一时不能分辨。

“是各位贵戚女眷们的车驾,为了避嫌,军中除了马车近前执岗哨的那些,其余人都在远处待命,大人只能跟我带着腰牌进去。”小卒殷勤道。

对了,不日皇后即将去先嫘坛举行亲蚕礼,按照礼制,会有三十六名贵戚官宦之女随往梭织共礼,大概便是这些女子来马场为伴凤驾择选良马。

那他也还是不要进去得好。

“麻烦你去帮我将马牵来,我实在是不便久留。”

大概没有见过这样客气和自己说话的人,小卒一惊,赶紧表示立即就办,可他刚行出两步去,却被一位自马场骑行而出的骑装丽人堵住去路。

卓思衡看清来人,心道今日大概真的不是什么适宜出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