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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息怒,兹事体大,会否是有人越俎代庖行此等事”卓思衡小心翼翼问道。

何夫人略微沉吟,伸手取来奏章匣子欲要打开,卓思衡忙上前一步制止“夫人不可这是这是奏章的匣盒,不好坏去规矩。”

“你们这些书生,当真迂腐”何夫人不耐道,“我怎会不知奏章匣子如何机要只是这盒子尚未封蜡,上也没有加盖印信,便是还无上奏之物,怎么就不能看了要是咱们不看,又如何确定崔逯是不是和姓王的勾结起来证据确凿你个大男人不要婆婆妈妈,你兄长不在郡上,此地事物本该由你执掌,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其实她说的规矩卓思衡在御前做了三年秘书怎么会不知道奏章常有联名,所以一人写毕递至其他人时,奏章还未加封盖印,也不是什么机要,只有最后封好,又在封泥上加盖地方呈送府衙印信的奏章才有了国法加持,不可随意拆看。

但如果他先拆开留下痕迹,这个奏章里面的东西也就没了那样强的说服力,何夫人看完也不会更加怒火中烧。

“好好一个崔逯我夫君如此待你,你竟这样还报”奏章盒子被暴脾气的何夫人掼在地上,她已阅毕,此时更是怒不可遏,“卓通判,你还不教我看么我若是不看,咱们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她情急之下直接递给卓思衡奏章,他赶忙接来,假装第一次知道上面的内容一般,慌不择路惊惧交加道“这这都是谎话啊他他怎可如此污蔑朝廷命宫这哪是君子所为”

“你们这些只会袖手谈心性的所谓君子,当真是百无一用惟书生亏你还在翰林院任职,却也这样不同人情。你可知他为何构陷于你和我夫君”何夫人又怒卓思衡不争气,又怜他年纪轻轻怎经得这样的事,不由得放缓音调提点一二,“如果不是你外任至此,这通判的位置本就是他的,偏偏你来了,他怎会不记恨你这是其一。其二此次机会千载难逢,我夫君与你若是双双因此罢官,因你们在任中,朝廷不成文的规定便是要本地下属官吏暂代罪臣之职,他余下两年岂不直接坐稳刺史之位这期间多加走动,怕是两年后再有擢升也未可知”

卓思衡徘徊半晌,哀哀道“我与他自是没有交情,然而何刺史待崔长史如此亲厚,我虽方至几月,亦是耳闻目睹多有钦羡难道官场上便没有君子之交么难道兄长从善弘达之心便要造此妒恨”

思及平日里自己丈夫对崔长史的以礼相待和亲厚之举,这话说得何夫人肺腑中也是满腔怨悲,直叹天下之间不容斯文之人的余地,又道“总之既然已成定局,此文他未必没有额外之备另册,你准备怎么办”

“这不如将崔长史传唤至郡衙,问对听答,看他如何解释”

“你啊怎么和你那不成器的兄长一样是个柔懦书生”何夫人十分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自己穿上官袍去当这个刺史,“我问你,他要是不从,反倒打草惊蛇,要人给这奏章递上去,如何他上面有王伯棠这厮接应,上达天听,就算是我娘家也未必有本事转圜,那个时候若是官家不肯听旁人言语,将你们落罪,天高皇帝远,你们两个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在郡上只怕就会遭到毒手”

卓思衡听完羞愧道“但兄长不在,我实在不知除此之外还能如何是好请兄嫂示下”

听他换作平日里私下敬重丈夫和自己的亲切称呼,何夫人对他是骤然心软,也不忍苛责,心想人家到底是年轻官吏,第一次外任,哪见过这种腥风血雨和官官倾轧的阴谋诡计,稚嫩些也是正常的,自己不该那样语气说话,没得吓着孩子,于是换了亲切的口吻问道“好你既然这样叫我与你兄长,便是信得过我,你兄长不在,我替你们二人拿个主意,保管能处理好此事,你看如何”

“有兄嫂主心,我当然安泰”卓思衡立即行礼,“一切听从兄嫂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