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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林苒来公司找她,见她如今的模样连连摇头。

“看你这猫嫌狗厌的模样,真当自己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了?你今年二十七,翻年就往三十狂奔而去,十辆联合收割机都拉不回来,到时候别哭着喊着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我手里待嫁的姑娘能从这里排到北大西洋。”

程如墨便去照镜子。

流行一年一年在变,可她身上还穿着去年的款式;原本的长卷由于疏于打理,尾枯黄干燥;前天刚熬过夜还没缓过来,整个人就像是开了封没吃完的饼干,隔夜之后透着一阵潮乎乎的不得劲。

“知道的人自然清楚你是上心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情所困,半年多了还没走出来呢。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不用心修饰的资格了”,林苒怂恿她,“男人专爱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过了二十六岁就得清仓促销,吐血甩卖。”

那时她心里孤勇豪迈之气顿生,恨不得一掷千金从头武装到尾,再次敞开胸怀拥抱男人,但拉了一宿肚子,那点心思早就一起拉出来了。仍想就这么窝着,但外面刘雪芝已经开始做饭,锅碗瓢盆丁零当啷一阵乱响。程如墨脑袋里好似开了一个水陆道场,被吵得脑袋生疼,想睡却是睡不着了。

洗漱完出来,看见餐厅桌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刘雪芝在厨房里头煎着鸡蛋,半边身子隐藏在晦暗里,说道:“把糊水喝了。”

这所谓的“糊水”是程如墨老家的一个土方,将大米、面条炒煳,再拿水一煮,看着黑乎乎脏兮兮,喝下去治拉肚子却有奇效。程如墨讨厌这个味儿,又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比藿香正气水有效,只好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吃饭的时候,没看见程德云的身影,程如墨喝了一口酸奶,问:“爸呢?”

“他昨晚在工地上睡的”,刘雪芝端着一大碗面条坐下,又将冰箱里昨晚吃剩的青菜薹端出来,倒进面条里,“幸亏你爸不在家,要是在家还不得骂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