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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联系,希望您的身体和以前一样好。

我们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不会见面,最近的研究很紧张,我们没法离开,但还请一定留住您那瓶拉图酒庄的红酒,等我们回去品尝。

我们的孩子路明非已经年满18岁,他是个特别的孩子,也很聪明,或许成绩不那么好,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会在学术上有所作为,所以如果可能,请卡塞尔学院在接收他入学的事情上提供一些帮助。

无法亲口对他说,只好请您代我转达,说爸爸和妈妈爱他。

您诚挚的,

乔薇尼”

古德里安教授看着路明非,传达了信中路明非母亲的话:“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这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魁梧老人表演得声情并茂,但终究难以掩饰住那种错位的滑稽感,路鸣泽先绷不住笑了,叔叔婶婶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甚至路明非也露出了笑容。

“失陪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路明非笑着说道。

去洗手间的一路上路明非都是笑着的,走到洗手台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没了力气,胳膊撑着洗手台,弯下了腰,台前的镜子里,路明非分明还是那一张笑脸,好像是笑弯了腰,笑得浑身颤抖,在这无声的狂笑中,又有两行眼泪不住地落下。

路明非的心情,很难说是大喜还是大悲,但他确实想哭又想笑,五味杂陈的情绪在心头横冲直撞,令路明非向来做的不错的表情管理也失去了控制。

多奇怪啊,路明非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的日子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刻意去记父母离开自己多久了,偶尔想起来也没什么触动,这么些年来,自己的生活里没有父母的痕迹,日子也是一样地过下去了,结果就在今天,听到了别人转述的一句“爸爸妈妈爱你”,一下子再说不出话来,只想大笑大哭一场,仿佛六年前那个被父母丢下的孩子终于在他身上再活了过来。

路明非一边笑着哭着,一边打开水龙头洗手洗脸,他洗得细致又用力,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一双紫色暗纹的慢跑鞋忽然出现在他旁边。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现在没空去处理外界的一切事情。

那双鞋没动,路明非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他拿起台前的一次性毛巾,擦干了手上脸上的水渍,这才转头看向那双鞋的主人,道:“抱歉,没有妨碍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