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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还在动,血管还在跳动,这是还有血液循环的标准吧?说不定幼龙就在船舱里?”路明非说。

“它还有生命力,但它大概已经不可能孵化了。有人杀了它,将它投进了这里作为祭品。”恺撒说,“你看下面。”

路明非和楚子航从下方的观察口看过去,在肺螺堆积如山的地方,列宁号或者说龙胎生出了粗大的血管灌入了海床当中,龙血正从这些血管当中输送进里面,海床随着震动开裂,黑色的缝隙当中满是黏稠的黑色血浆,看上去像是某种血腥无比的古老祭祀仪式,龙血灌溉了整座古城,这座摇晃的古城正在苏醒!

是什么东西需要用一条古龙的血去祭祀?龙血究竟哺育出了什么魔鬼?

“真是悲哀啊,高高在上的王,在更强大的王面前终究也只是血腥的祭品而已。”酒德麻衣站在迪里雅斯特号的顶部,看着下方惨烈的祭祀,无声地叹息。

她释放了冥照,一跃而下,游向列宁号的残骸,仿佛某种苏醒仪式开启,作为祭品的肉块正在不断枯萎,不知名的力量正在吸干它的血液,这座城市正在不知餍足地享用最顶级的祭品,血管变得干瘪,肉质开裂,酒德麻衣游到列宁号侧面,贴近船身上浮。

恺撒猜得没错,这条古龙在胚胎阶段就被剥夺了脑部,现在它只是一个流着龙血的祭品,王的血统令它不会彻底死去,只会不断生长,给这座城市输送血液。

酒德麻衣切断了一个舷窗上面的肉芽,从舷窗当中钻了进去,潜入列宁号。

须弥座的最高处,四面八方的探照灯打在源稚生的身上,风林火三组的直升机、水警船和渔船都围绕着山组的须弥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源稚生,密集的雨滴打进探照灯光之中,黑色的长风衣在风雨当中舞动,源稚生站得笔直,仿佛一座雕像。

“诸君!”源稚生环顾四周,声音通过广播在海面上远远传播出去。

“拜托了!”源稚生深深鞠了一躬。

身为蛇岐八家的少主,在这个动员全体的时刻他本应说出更多激昂的誓师辞,但话到嘴边他又什么都不想说了,这一切都太过沉重,几乎要将他压垮。蛇岐八家的历史,埋葬神的海底城市,消灭猛鬼众的雄心壮志,以及终结暴力的理想,在此时此刻全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但他这只负重的平塔岛象龟已经很累很累了。所谓雄心壮志、所谓热血、所谓权力对他来说都像是背上沉重的大山的一部分,他背着这个沉重的大山往前爬,因为他不是自由的鸟,而是只负重的象龟,象龟就是这样,只知道爬,却无法翻身卸下背上的负重。

“哈依!”数千人向着他们的少主鞠躬。

船上的伪装已经揭开,三联速射机炮,大口径对舰用机枪和鱼雷发射管全都暴露出来,渔船底下布置着深水炸弹,子弹和炮弹中填充着炼汞,鱼雷搭载的全是特殊的炼金弹头,路明非的感觉没错,他们就是组织起了一场战争,一场针对海底里的对手的,你死我活的战争。

源稚生扛起一台重型狙击步枪,狙击步枪的杀伤力比起直升机和船上的装备都不算什么,但这是没有人能置身事外的战争,那么他也不愿意躲在须弥座的深处等待战争结束。

樱走到了源稚生身后:“极渊当中检测到3.2级轻微地震,神葬所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