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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着人去那混进诏狱下毒的死士家中蹲守,几日来一直不见人影,家眷吓得惊惧连连、涕泪满面,可也未曾道出那人下落,只说着不知;这头查着下落,另一头还要防着诏狱的武侯们查问,让他烦躁不已。

那日跪在他面前言之凿凿,现下竟惜命跑了!难道不知这条小命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吗?

卫琅仅一回便让他折了三个人进去,这样一个病秧子,可真是让他诧异。

时至今日,安王才疑心起他当日是否当真中箭坠马,难道卫琅一边与女郎整日玩乐,另一边着人防着自己不成?

安王攥着属下递来的密信,上头的朱砂印记被他捻得模糊不清,沾了满指腹的红,他取下灯罩点燃密信,便听属下叩门禀事。

“进来。”那纸都燃到了尽头,安王盯着火焰浑然不觉竟似不知烫一般。

书房门前两位护卫替来人启门,他一身绛红内侍袍服,满脸噙着笑躬身而入。

“启禀王爷,淑妃娘娘得了陛下首肯,七日后于宫中办折花宴,届时各家女郎都会赴宴,还请王爷务必前来,也好宽慰娘娘爱子之心。”这内监是淑妃身边侍奉多年的,他自然要礼重几分。

安王将纸灰攥在手心,他自然知晓,这折花宴并不是赏花,而是为自己选王妃与侧妃的。

他终是露出了些笑意,若是函州刺史之女为正妃,右金吾卫大将军之女许氏、中书侍郎陆续之女为侧妃,那可是最稳妥的了。

待他成了大事,再将那些个赵家、张家、扈家的女郎们一并接进宫来,封些修媛婕妤、才人美人的,这都是十足有面子的封赏。

“本王知道了,母妃爱吃藕香记的桂香乳饼,还请曹内监一会儿替本王带些回去。”他笑着赏了内监些财帛香茶,又让人客客气气地送出府去。

书房内重归安静,安王将握着纸灰的那只手置于笔洗中洗净,又用小巧铜匙蘸了浓墨搅污笔洗,这才提笔写了些东西,吹干墨迹,塞进了细小竹筒中。

卫琅能使手段,他自然也能。

“什么折花宴?现下哪有什么花可折,难道给咱们一人派条船,去太液池折荷花不成?不就是给安王选妃嘛。”赵家同样也收着了帖子,让赵家女儿赵倾七日后入宫赴宴,她拿着帖子,立马就来寻纾意诉苦。

“我不想去,”她扁着嘴,满面愁容地倚在纾意身边,“他如此狼子野心,还想谋我父亲手上的兵权,谁要赴这样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