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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披着残阳,一前一后在坊市中穿行,天色渐晚,四下也热闹起来,各家铺子挂起灯盏,来往行人也点起灯笼,星星点点,逐渐绵延成人间的银河。

她看着卫琅在前头为她牵马的背影,挺括如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晚归的场景,他方才未提,她也不问,倒是有些莫名的默契。

“到了。”卫琅回过头来,一双眼里盛着檐角灯笼里的暖光,他伸过手,又将纾意稳稳接下马来,“絮絮可尝过这家的槐叶冷淘?”

他仍扶着纾意,她抬头看那招牌,摇了摇头,说了句应是未曾来过。

卫琅今日不似从前那般选些出名的正店,此处门脸儿虽小些,却十分干净,堂倌连忙将两人迎了进去,另将马儿系去马厩。

“二位坐于此处可好?想用些什么?”堂倌一身干净体面,又笑着说现下槐叶冷淘和鱼鲙乃是正当时令,更是店内一绝,二位客人不如尝尝。

纾意见卫琅看着她,便开口道:“我是头一回来,还是怀英替我定罢。”

“好,那今日我便暂替娘子做一回主。”他眉眼舒展,要了两碗槐叶冷淘配上虾糜浇头,再选了些暖胃的饮子来。

堂倌退下吩咐后厨,纾意便说起这淑妃办折花宴的事儿来。

“想出一位皇子妃的人家可不在少数,且都是白玉京内的权贵?若是借此让这些安王的襄助们自行斗起来,可不是更加省事些?”

卫琅点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且说许家,二品的高官、手握兵权,定是不会屈居于侧妃之位,可陆家乃是中书侍郎,还有升任的可能,到时便是朝中支柱,多少政令从他指间过,又怎会愿意让女儿做一位侧妃呢?”

“还有这郑家,郑家乃是淑妃母家,怎么不会选一位娘子嫁与安王,保全今后郑家荣耀?”

纾意眨眨眼,又凑近了些:“此次表姐也收着了折花宴的帖子,我想请表姐入宫,在各家娘子耳边吹吹耳旁风,好是不好?”

她面上有些狡黠的笑意,怕是不仅仅想见各家生出嫌隙,还有些想要看热闹的意味。

卫琅敛去面上笑意,她倒有些与自己不谋而合,他让纾意稍安,再仔仔细细将此事说与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