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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乞丐曾经说过,凡是离开恩奇姆的人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城。仿佛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人就已经到了城外。

——他们还都失去了自己最看重的一部分。

听起来是篇不错的、值得羊皮卷记录的物语。

但倘若扒掉讲述人妆点其上的文字的矫饰,老乞丐说的话本质上是一条规则。

——想要离开这个封闭世界需要用自己最看重的部分去交换出城的资格。

“那人要是说谎怎么办?”艾乐芙听着伊泽尔的分析,像人一样皱起小猫脸。

忽然,她眼神一亮,看向伊泽尔,异口同声地说:“是午夜的仪式!”

此时,即使天已大亮,阳光正好,断头台上那道为审判谎言而坠下的寒光还是同时闪过他们的心头。

很快,伊泽尔发觉那点寒意并不完全来自自己的过目不忘。他带着艾乐芙往回走,远远就望见市政广场的高台上竖起了两根眼熟的长杆。正午的阳光自天顶照耀四野,也照得长杆顶端的刀刃闪闪发亮。

他拦住一位正往广场走去的居民:“这是要干什么?”

“审判啊。”居民正急着去占好位子,但看了看伊泽尔跟艾乐芙,又忍耐下来,“你们是外乡人?”

见伊泽尔点头,他兴奋地拍了拍旅行者的胳膊:“那你运气不错,赶上了恩奇姆的大事——”

“——今天我们要公开处决残忍杀害马蕾的杀人犯!”

他热情洋溢地拉着伊泽尔往中心挤,不断嚷着让外乡人见识见识恩奇姆的正义。其他市民们听到了,大半主动让出自己的位置,就这样让伊泽尔他们一路走到了高台下。

站在第一排,居民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像我们这样的诚实之城,决不姑息任何一个凶手。”

伊泽尔嘴上敷衍着他,心里却想,不知道看处刑算哪门子的运气。只是现在他和艾乐芙就像置身沙丁鱼群中的两条小鱼,想要脱队,却没那么容易。

白天的行刑就像午夜仪式的翻版。

两个士兵把一颗顶部稀疏的头颅压进长杆接地的木板间,头颅的主人是个脸色灰败的中年男人,下颌生满了胡子,穿一件皱巴巴的西装。

把人牢牢固定住后,另有一名法院的监刑官走上来,公开宣读犯人的罪行。

中年男人名叫鲍恩,是个独居于恩奇姆、不太与人打交道的孤僻学者,被控求爱不成后恼羞成怒,逼杀了年轻的浣女马蕾。现场发现有他约马蕾见面的亲笔信,可以说是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