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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你一直在S城住,在S城长大的吗?”顾毅悠闲的走,随意打量这老城区。“是啊。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这里读的。后来到C市上大学,那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家乡。”我三步并作两步,蹦跳到他面前,向后倒退走。

他的眉毛拧紧了些,拉我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走。

“在C市住得惯吗?”他问。“还可以吧,毕竟读大学时在C市住了四年。刚开始时是有些不习惯,好多家乡菜、特色小吃都吃不到,地方又那么大,买点什么得跑老远,真不方便。”我吐起苦水来。顾毅笑看我一眼,笑中有点揶揄的意味。我的脑子一激灵,啊,是我太村了,居然嫌弃大城市的地域宽广和现代化。我推他一把,挤他在栏杆上,作势凶他:“笑什么!你说,你偷笑什么!我就是乡下小老鼠,怎么样?”他顺势想抱我,我笑推他:“别!好多人呢。这里很多熟人的。”

牵手而行,我兴致勃勃的问他:“要不要去我读高中的学校看看?我和吕清就是在那里读了三年书,到高三那年,好辛苦哦,每个人桌上都是堆得高高的书,每天来往于宿舍和课室,累得话都没力气说。”“你住过宿吗?”顾毅知道我大学前一直跟父母住一块,没听我说起住宿的事。“就高三下学期住了几个月。”我回忆起那段难忘的时光:“那时候,我和我妈说学习紧张想申请住宿,我妈很不舍得。她说,回来也不碍什么时间,学校伙食不好、住宿条件差,你又得自己洗衣服,好像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似的。那时不知干嘛我那么坚决要认真学习,竟然舍得离开父母,可能是吕清学习太拼命影响了我。结果一住下来我就有点后悔了,第一天晚上,宿舍的灯熄灭,原本七嘴八舌聊天的同学逐渐安静,我睡在铁架床上,好久睡不着,心里空空的,又觉得堵得慌,还偷偷流了几滴眼泪,那时我才知道,我是这么的想家。直到学期结束,这种想家的感觉都强烈存在。”

有一些随着记忆想到的话,我没有说。这段记忆之所以深刻,那是在对家、对父母尤其是母亲强烈的依恋中,我明白了多年来母亲对我刻骨的爱,正是我的不舍,让我看清母亲的付出。谢谢你,我的母亲,如同甚至更甚于我的亲生母亲般,爱我。

我们走到母校门口。时值暑假,学生放假了,校园里静悄悄的。

坐在操场的阶梯上,我仿佛看到那个上体育课藏在树下乘凉的女孩,那个过去的我。

“小云,小学、初中、高中,你最喜欢哪个阶段?”顾毅冒出个与他的成熟风格迥异的问题。我歪着脑袋想了想:“高中吧。我觉得,一个时间段的意义,在于那个时间出现的人。三个阶段,高中的时候有吕清,她是我到目前为止最好的朋友,因为有她,高中的回忆就变得美好了。”“你喜欢在S城住吗?”“喜欢啊!”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但马上发觉不妥,于是又说:“我也喜欢在C市住,喜欢和你一起。”

“我们开车进城的时候,在路上看到那边建了不少楼盘,是吧?”顾毅今晚有点像对世界充满疑问的少年。“是的。那边原来是郊区,我上大学时开始发展,建公路、楼盘、商场,慢慢变成了新城区。这边就成了老城区,刚才我们走的那条河边的路的尽头,是最早的城区,好多房子已经成危楼,听说要强制拆掉。过几年我回来,恐怕人是物非了。”我用怀旧的口气说。

一直望着前方的顾毅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我。我以为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摸摸脸颊,没有。

正疑惑间,他开口了:“小云,爸妈身体毕竟不是很好,离我们那么远,我想托S市的朋友帮忙找个保姆给他们,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好不好?”

他诚恳的目光中竟有些许的卑微,那样恳切而小心翼翼,似乎我一拒绝,就会刺伤到他。我抗拒的心在融化,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接受他的爱,让他照顾你吧,夏云。

我微低头,轻声说:“谢谢你,顾毅。”话音一落,我感觉到他全身松懈下来,甚至几乎听到他松一口气的声音。

他重新望向遥远的地方:“小云,迟点公司资金周转过来,我们在新城区那边买套房子给爸妈,即使他们去C市住,始终也会回来看看。这是你们的家,对吧?”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是吗?顾毅,你总能看懂我,你了解我对这片故土的深深眷恋;你总为我着想,为我卖房、买房,似乎我过得好是你努力的目标。也许你确实如吕清所说,曾伤害过不少人,但你已经在用心的生活,用心的爱着我,让我们一起丢弃过去,好好把握现在吧。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我只是挽住他的胳膊,对自己说:就让吕清说的话,永远的烂在我心里,当作从未出现。

第二天上午,顾毅安排好请保姆的事,交待了母亲养病的注意事项,因为他要赶回公司,我们就匆忙回C市了。快到杂志社,阿三问我:“嫂子,你上班还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