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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如果有来生,要做一只鸟,飞越永恒,没有迷途的苦恼。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向西逐退成阳,向北唤醒芬芳……”

何朵声情并茂地朗诵着。

对农村的孩子们而言,由于家庭经济条件有限,很少能买得起课外书阅读,

何况还是这种长篇名著。再说即便有时间,孩子们更多是帮爸妈做些农活,极少能像何朵何文这样安稳地坐在家里看书。因此在场的学生基本都是第一次听到三毛的诗,新颖浪漫的诗歌在何朵悠扬的朗诵下清雅婉转,听的每个人都为之一震。

语文老师听的尤其动容,等何朵落落大方、抑扬顿挫地朗读完,老师率先给出了感动的掌声。

“嘿!”晚自习开始的前夕,沉默了一天的楚凯突然冲何朵喊了一声。

何朵平静地看着他,大概猜出来他要说什么。

“白天那事,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没想到。”

“我知道。”

经此一事,楚凯对何朵的敌意陡然减少,不仅没有再大声咒骂她,反而还跟换了个性子似的,有些躲着何朵了。

时间是冲淡一切的好东西,日子悉悉索索的过,风一吹雪一撒,大地重又变得干净而肃穆。

受到名著带来的熏陶和利好,何朵把眼光聚焦到了家里最晦涩的一本书——《红楼梦》上。即便现在已是紧张备考的初三年级,她依然抽出尽可能多的闲暇时间啃书。文言文的体裁虽然影响了前期的阅读速度,但随着时间的推进,节奏和感觉渐入佳境。虽然不少内容何朵读的云里雾里一知半解,但不影响她对核心故事的如痴如狂。

从初一开始,每次大小考结束后,学校奖励给何朵的奖品都是一个十五公分长,巴掌宽的红色小手账。何朵家的抽屉里已经攒满了二十多本,满满当当密不透风。如今她正好拿出来做读书笔记,把红楼梦里喜欢的诗词全都摘抄了下来。

何胜军只要一看到女儿读红楼,就会念叨道:

“少不读红楼,少不读红楼!”

“看了《西游记》,哪儿也不敢去;看了《红楼梦》,得了相思病!”

何胜军自然是没读过红楼,他也只是人云亦云而已。因此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干涉女儿。不过慢慢的何朵开始明白,这句老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因为她已经开始不自觉地琢磨林黛玉的喜怒哀乐和心路过程,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性地把林黛玉的性格和思维习惯套用在了自己身上。

时间长了,即便只是很小的事情,何朵也会忍不住用伤春悲秋的思维方式主动捕捉悲伤的情绪。以前压根不注意的生活细节,也成了她“品味”世事无常的途径。她开始越来越敏感,开始有意识的感受落泪的细腻“快感”,甚至对男女之情也愁苦消极了起来,活脱脱成了自作孽的“东施效颦”。

最让何朵难受的还是李天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何朵想象自己未来喜欢的男孩时,或者把自己套用成林黛玉的时候,眼前的男主总是李天赐。彼时她才突然发现,也许一开始她对李天赐的情感就是复杂的,超出自己认知的。念及此处,心里更是唏嘘感伤。然而不管是真是假,她这阴差阳错的懵懂情结,终究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还真是:荒唐言下荒唐醉,东南西北梦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