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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邻队有人到这里偷鱼,有用鱼饵钓的,有用鱼笼套的,甚至还有用自制雷管炸的,偷鱼的方法五花八门。

生产队就派人日夜值守,为了让看鱼的人有个休息的地方,就让金伯伯在这里搭建了更棚。

金楚生当上队长后,把为群众谋福利的好事说成是赔本的买卖,既要花钱买鱼苗,又要花人工看成鱼,得不偿失。于是就决定不再在水沟头里放养鱼苗,这个更棚也就无人问津了。

金伯伯很纳闷,前几天更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只剩下一块芦苇望板了?

谁都不会想到,万固在生产队仓库宣布已把毅虹逐出家门的消息后,没有娶到毅虹当老婆的张斜头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有可能住进更棚。他心想,你沈毅虹不肯嫁给我做老婆,我张斜头就让你没法安身。于是他就偷偷地把更棚拆了,那些木料等硬郎货都被他拿回了家。

更棚被拆,金伯伯一阵揪心,毅虹住哪儿呢?

他收完“吞钩”回到家,没顾得上休息,就从园前屋后寻找可以搭建更棚的材料。为了把这些材料全部运过来,他已经往返这里三四趟了。

金伯伯可算得上是个能工巧匠,除了捕鱼,瓦匠木匠的活儿他也在行。不到两个小时,一个崭新的更棚在毅虹眼前搭建完成。她兴奋无比,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她和她快出生的孩子终于有了安身立足的地方。

毅虹百感交集,如果她父母能这样做,她绝对不会记恨他们把自己赶出家门的残酷。如果队长金楚生也能这样做……她苦笑一声,他是个畜生怎么可能这样做呢?她弄不明白,同是金家人,为人德性怎么会如此大相径庭呢?

面对慈父般的金伯伯,她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

毅虹在新建的更棚里美美地睡觉了,她要把缺的觉通通补回来。她睡得正香,腹中的孩子蹬了她一脚,她警觉地爬起来,唯恐坏人骚扰。

“分玉米,分玉米,每人十五斤。”金楚生手提铁皮吐喇叭在叫喊。

她摸摸肚皮,“儿子,不会饿了,队里马上分玉米。”毅虹高兴得自言自语地说,“你踢我做什么?是不是有住的有吃的你也开心?”

她起身朝仓库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看见人们有的拿着粮袋,有的担着空箩筐,她犯难了,自己应该分得十五斤玉米,用什么盛呢?面临如此艰难的处境,找家里?她不愿启齿。找外人?谁愿意与怀着私生子的女人打交道?只有找金伯伯,可是他刚刚给自己搭建了更棚,又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呢?

毅虹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亏她想得出来,竟然跑到乱坟场也叫荒冢挖“伢儿坛子”。

在草场河北侧,沿古通扬运河东岸,有一片十分荒凉的地带。过去,周边的穷人家死了人,买不起棺材,也没有田地下葬,就用破席子裹一裹,把死者埋葬到这无主的废地。穷人家若死了孩子,就将其装进坛子,也埋到这里。也不知什么缘故,一般只将坛子的下半截埋在土里,而且坛口是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