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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阿森他们几个私教在玩器械——一天中他们总是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有事没事就一起玩塑身,相互比试,相互较劲。经常,果子在一边看热闹,他喜欢看哥哥们聚一起飙力气。下了课,要是功课不多,也不用去练琴、补课,就钻进会所,混迹于哥哥群。

阿森见果子看得起劲,让果子也上器械试试。果子说不行。果子上拉力器还真不行,憋红了脸,拉力弹簧就跟咬死了似的,纹丝不动。于是,阿森便取消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引得私教哥哥们一阵哄笑。

说起来,这些话男孩们常对比他们年龄小一些的孩子说,羞辱他们,借以标榜自己的成熟。但我不认为阿森这是玩笑,他似乎早有盘算,打小男生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听果子说这事,当即就说,你干吗不把他怼回去?就这么老实?

淼淼不赞同我“怼回去”的做法,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别教孩小子学坏。”

我愣神,我这是在教人学坏,还是在启发他坚持独立人格?在我成长的过程中,说实话,我自己也很糊涂。善与恶有时候就是这么界限模糊,让人在这模糊中作出了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选择。

淼淼又说:“果子家教严,谁像你,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干吗不敢?当时果子要是把那些人怼回去,表现得特别强硬、有个性,也许就没有之后的事了。对付流氓就得用更流氓的手段。

阿森一定是看到果子嫩生生的反应,没什么抵抗力,才有了进一步胡作非为的胆量,他把果子带进了更衣室。

私教们有一个很不错的更衣室。这是丁丁哥待员工好的例证之一。更衣室里沙发、茶几、瑜伽垫,咖啡机,应有尽有,除此便是一溜更衣箱。那地方我去过,处于会所的转角,相对隐蔽。因为私教都是男生,平时做清洁的阿姨都不轻易进去。

阿森把果子带进更衣室,给他灌输了一套如何成长的歪理。他说,果子我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man?都是练的。不仅练肌肉,练块儿,其他也是要练的,要不今后你怎么找老婆?

果子说,当时他很慌。他不知道自己慌什么,也许是到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谈着相对敏感的话题,最主要的是,分辨不出阿森是出自好意,还是心存歹念。

当时,阿森笑眯眯揽住果子,在他耳朵根说:“有女朋友没?跟你说女朋友,你那么害羞干吗?”进而,阿森说,女孩挑小恋人,多半挑长得帅的,巴不得一个个都长得跟韩剧男主似的。等到要你了,光有明星脸可不行,知道为什么吗?”他看似友善,却一脸奇怪的笑,“哈哈,男人有那么好当吗?所以是男人得练,这样女朋友才不会跟别人跑了。”

在一边的两个私教,听到这话,兴致勃勃地加入进来,围着果子说:“这事儿你老爸怎么不教你呢?”他们说果子你爸太有文化了,文化人往往教不好自己的孩子,这是要耽误孩子一辈子的,一辈子都不开窍。“女孩要是跟别人跑了,一定是嫌你不够劲找更有劲的去了……”他们甚至用“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来比喻这事。

果子恍惚听出私教哥哥话有所指,小心脏突突地跳。他很快想到自己是个没妈的孩子,多半时间父亲的照顾总不如母亲周全,现在看来确实有许多缺失。想到这些,果子不由有些伤心,也有些自卑。

果子想着自己是个母爱缺失的孩子,脑子开始乱了,他不甘心在成长过程中有许多事被轻视,被忽略,于是惴惴地问:“怎么练啊?”

这一问,果子就完全落入了圈套。

我不知道当时阿森是否眼睛一亮?我想会的。他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抑或说邪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