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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太把他当作一块优质的、完整的、碰不得的奶酪,正像淼淼所说,被切割了,哪怕是一点点,都失去了奶酪的完整性和美观度,会觉得无限惋惜。

也许,这孩子和我的经历有太多相似之处——十几岁年纪,花一样的少年,缺乏爸妈的关心。由于长得太优质太好看,像一块奶酪,身前身后有太多觑觎的眼睛,发出贪婪的狼一般的绿光……防不胜防。

我曾经在那个午夜黑屋中,惊鸿一瞥,看到果子的背影,如花少年,骨骼清奇,何等美艳……虽然他还只是个小孩,半熟不熟,但那次,当我无意中瞥到一眼后,立刻就意识到,这孩子前途无量危机四伏——这是严重抵牾的两个概念,但在现实生活中总是无法割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了这种纠缠和抵牾,这孩子此生恐怕会和我一样,麻烦不断,生无宁日。

我抑制不住泪崩,分明是某根神经被触动。那一刻,我脑子闪过的,究竟是自己十七岁那年,在泳校器具库房里,被人动了奶酪?还是果子,在会所封闭的更衣室,让数条大灰狼罔顾法纪、倒行逆施、施以黑手?我不知道……脑仁好疼,心也痛。是心痛果子,抑或是我自己。

淼淼走出来,诧讶地问:“怎么啦你?”他不会想到是什么让我一下子情绪失控。

我伸出手,摸住他脸:真对不起,你签证下来我都没顾得上问……

淼淼抓住我手,放在唇间:“我没事……果子的事要不要报警啊?”

我想了一下说,算了。

将心比心,遇到这样的事,谁愿意让多一个人知道啊?当年我在游泳学校的事,呼警一呼一个准,但当时我就是怕说,特别怕警方追问。我宁可不再去泳校,放弃我酷爱的泳池,也不愿对爸妈哥嫂以及任何人吐露真相,逼我也没用,心理医生也撬不开我的嘴。这就是少年心性。

那些不堪的事,对一个心智还没完全成熟的男孩,耻辱远大于惊吓。我是过了好几年,才懂这情况叫“**”,或者叫“侵害”,sexual-assault。其实,男生词典里没这两个词,没virginity——贞操这个概念。男生只有“初ye”,first-time,也就是第一次。“第一次”对绝大多数男生来说,都是幸福的回忆,浪漫满屋。只有我,出事的当晚,恶梦连连。半夜醒来,冷汗淋漓,湿透全身。看着天花板,主观上不愿去想,但一切都在眼前挥之不去。灵魂被撕裂了,那种痛彻发自躯体深处。当时,如果我只是果子这样瘦弱,情有可原,可当时我已经有一米八的个子,完全是个大小伙子的样子,发生这样的事,很难让人相信是是迫于无奈。

事发后,我采取向全世界沉默,现在来看,依然是对的。当时的考虑一如我此刻对淼淼说,算了……

我和淼淼贴得太近,手势也过于亲昵。这在永康路本来不算个事儿,但店里还有个小男生,随时可能跑出来……我对淼淼使了个眼色,转身返回店里。

小男生乖乖坐在原位,一动不动,见我进去,两眼扑棱扑棱盯着,担心我接下来会疾风暴雨,冲他一顿呵斥。他最害怕我会说,这事必须让你爸知道!

我坐到桌对面,看着他那张干净到美丽的脸,纯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

你暂时不去你爸的会所,是对的,我说。男生,遇到事不怕,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遇到事儿?但要学会自己解决。经历过这些之后,你就长大了。成熟不是靠打飞机,更不是……不过,tony哥哥还是要提醒你们,这年头大灰狼很多,千万不要大意,凡事都要留一个心眼。

我同时看了眼淼淼,仿佛这话也是说给他听。

…………

回到丁丁哥那儿,我让淼淼带果子先上楼,嘱咐他们早点睡,自己去了丁丁哥三楼的工坊。

丁丁哥还在加班画设计稿,见我进去,随口问道:“有事吗tony?”

我说,他们俩回去睡了,我来看看你……要不要给你弄点宵夜?好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