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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sally打心眼里觉得花一小时跟我妈妈玩客套是件特尬特难捱的事儿,应付我朋友就更不值更无聊了。证实了这一点,我心里一阵悲凉。

sally,我告诉你,你别跟我说荒唐两个字,不爱听!我说。为什么你的事都是事儿,我的事儿就不是事儿?公司的同事请我妈妈吃饭怎么啦?你怎么就不乐意了?陪我妈妈、和我同事聊天聊一小时又怎么啦?怎么就让你不能忍受了?今儿迟到,我都认错了,认了不止一次,我还赔罪了——饭局上晚到一小时,够得上不可饶恕的罪行吗?其实,你恼火根本原因不是因为我迟到,决定请妈妈吃饭在你眼里压根就是胡闹。在你眼里,我没资格做什么决定,连我妈去哪儿和谁吃饭都得你说了算,都得让你心里舒服了才成。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平等,可你无视这种不平等的存在,因为你打心眼里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平等。

我气极了,也伤心极了,边说边套上本来已经脱下的鞋……

“你去哪?”sally问我。

回家睡。

“哪个是你家?”

我没家,我说。我他妈就是个杂种!

我下到酒店大堂,sally跟着就有电话我,说你是不是去你妈房间了?

我说,去你妈!之后想想爆粗口不太像话,赶紧改口说,不是啦,回华山路公寓睡。

我才不想让我妈妈知道我们俩吵架的事儿呢。

临近华山路公寓时,我突然觉得毫无睡意,刚才还困得要命。于是,找了家酒吧,要了啤酒,独自发呆。

小昊是黏我,有时我自己也感觉到,可他就是那脾性,有什么办法,除非不跟他做朋友。

小昊晚我两个月进公司,和我不是一个部,但住我们公寓。那时候蒋民还没从公寓搬走,公司行政部安排小昊和迈克住一屋,俩小孩是公司的最底层,能住上“公司屋”已经是不错的待遇。省一笔租屋钱,日子就可以过得松活滋润些。上海租屋多贵啊。

小昊长得有点小,身材薄薄的,虽然是北方孩子。五官不是能说出优点的那种。有特点的是两道眉毛,特浓,眸子也黑,于是便有点好看,在公司也算一小帅哥了。接触后,我挺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忧郁气质的,有点像我犯事后那德行,尊口难开,光用眼睛说事儿,不烦人。他那忧郁气质似乎与生俱来,也是黏我的由来。有时候我弄不清到底是喜欢他的忧郁,喜欢他黏我,还是压根不喜欢?

那天下午的事是小昊的典型做派。公司派外差,那你赶紧呐。男生干什么都得干脆利落,那叫“执行力”。公司有车你不会开,那就打车呀,上海打个车还不方便?要是嫌打车贵,担心公司不让报,就赶紧地铁换公交,手机上设计一个最便捷的路线图,一路找去,总有办法。可他偏偏蹙着眉没辙了似的。眼看都过一点了,苦着脸给谁看,不是明摆着要我帮忙嘛。我说,行吧,开你一趟吧,谁叫你是我兄弟呢。我知道这事是小昊不对,sally分析得没错,男孩子老靠别人解决难题,没出息。有时我也数落他,说小昊往后你太太生孩子的事是不是也要靠我帮忙?可是他这号蔫人,激他没用。看着他那双忧郁而无辜的眼睛,我心就软了。每回都想,下次不管了,再帮就害了他,真的往后生孩子也得赖着别人。可每回我都心软。

为了他,到底还是误了饭局,还挨老婆的尅,闹得举座不欢。想到这,我拿起手机就电他,说小昊你过来!

小昊电话里哼哼唧唧地说:“我都睡了,你干吗?”

我说,知道你睡了,这么晚不睡还能在练瑜伽?你到底过来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