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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有人偷东西,上。”小男孩话音未落,一条黑狗“旺旺”地叫着,疯狂地朝她袭来。前脚一跃翻上了她的背部,她被吓得半死,本能地站起来拔腿就溜。狗被摔在地上后迅速爬起,气急败坏地追上了她,咬住她的裤管儿。这是她唯一的一条裤子,若被狗咬破了,以后穿什么?她抡起拳头当着狗头狠狠地打去,狗竟然被打懵了。

她想回过去取鸡的内脏,而小男孩站在灰堆边不走,似乎在看这些宝贝,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然而,饥肠辘辘的肚子哪是三十五粒玉米籽能对付的?对,还是去乱坟场挖点野菜嘛,虽然不如菜根菜叶好吃,但总是能度命啊。

挖完野菜后从乱坟场返回途中,她捉到了几只田鸡,这是十里坊人对青蛙的称呼。这玩意儿要比鸡内脏强多了,她的情绪高涨起来,做成玉米田鸡野菜汤,这是多么有营养的一道菜啊。

她想着,住宿的更棚旁边的水沟头儿是与运河相通的,水很浑浊。经过无名小河时,她看了那清澈见底的碧水,就去水边清洗田鸡和野菜。

队长金楚生从大队开会回来,正巧碰上十里坊小学的一群孩子。他指着正在河边洗菜的毅虹说:“你们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吗?”

“知道,破鞋。”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

“破——鞋——”众小孩齐声。

毅虹怎会与这群孩子计较呢?这都是大人教的,要怪也只有怪他们的父母没有家教。

毅虹就采取回避的办法,一溜了之。小孩们不依不饶,恰巧老师骑自行车经过,立即制止。

她回到更棚偷偷地哭了一场,而小家伙蹬了她几下肚皮,她知道孩子饿了,饿极了。她不等到熬汤,就把浸泡在破瓦罐里的三十五粒玉米籽一口气吃光。

她的肚子仍然咕咕叫过不停,看来不找些东西填空,这一夜是难以熬过去的。她趁着夜色,找到了那灰堆里的鸡内脏,在浑浊的水沟头里洗了洗就放进瓦罐熬成了汤。

虽然有些异味儿,但对于一个长期没有嗅到荤腥味儿的人来说,这样油腻腻的汤汁当然可口好喝了。

不料,肚子疼得要命,她在地上直打滚,从更棚里滚到更棚外,又从更棚外滚到更棚里。这样疼法,按老人的话说就是“瞎子闻见臭——离死(屎)不远了”。她仿佛觉得已到了世界末日,她深情地呼唤着金锁的名字,她要向他交待后事。

渐渐地疼痛有所缓解,但要吐,又感到要拉。更棚是她唯一寄身的地方,要拉要吐也不能把更棚弄脏。

她提溜着裤子,来到麦田里,人尚未蹲下,哗啦啦地把胃吐得个底朝天;还没有完全放下裤子,那水一般的大便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