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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抽烟。”夏泽昊咧嘴。

“那不重要,”梅耶克全神贯注地掌握方向,油门倒是一点没松“交给我吧。”

“喂喂喂,交给你什么啊?我的命吗?”。

维多利亚双手捂住耳朵,路边种植的绿化树在窗外飞速后退,留下的只有夏泽昊的撕心裂肺的杀猪声。

夏泽昊回家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东西,刚才下车时梅耶克已经把他的签证和护照都交给了他,让他好好保管,其它的手续爱丽丝已经提前帮他办了不用他担心。

房间里节能白炽灯亮着,他塞了几件衣服到箱子里,目光落在一张相片上,相片没有放在相框里,就摆在桌上,上面布满条条纹纹的凸起,大部分地方已经泛黄得看不清,但依稀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他放进了箱子里。

整理完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似乎还能看到过去自己的身影,匆匆整理上学,熬夜玩游戏...自己马上就要与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告别,还真有那么一点感伤,窗帘还没拉上,月亮已经出来了,孤零零的。

这大概是只能存在于梦境中的夜景。

月光穿破厚重的云层向大地投下云的斑驳的碎影,随着风的流动,云的影子像是被高低的房屋给割碎。天空是黑蓝色背景,有几颗稀寥黯淡的星充当可有可无的点缀,在风的推动下暗灰色调的云朵渐渐与临海市错开,就像是乘坐穿山的列车在树林间的缝隙中眺望远处的风景。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整个临海市正漫游在天际与云朵相吻。

这时的临海市是最美的,卧在小山怀抱中就像一个安然沉睡的孩子,而月光就是他银白色的睡衣。模糊的远山腾起淡淡的雾气在月光下镶嵌上靓丽的银边,云和风的影舒缓地在大地上游动,与安然的临海市交融成了一幅超脱人世的象征的画。夏泽昊细细地看,仿佛一切都是虚幻迷离。

日间热闹的小镇在月光下都被简化为简洁柔美的线条,线条间被人用雪白和阴影涂抹着,看的清楚,房屋的雨檐条格和街道刷着的停靠线,不时还有晚飞的鸟儿贴着天空掠起卷集的云,飞远了。而那些叶子在空旷的街道上与风嬉闹,它们蹦跳着与地面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欢呼这无人的宁静。不时还有细细的猫叫声传来,像是孤独的影子躲在在角落里哭泣。

夏泽昊知道那是张大婶家的黑猫,尾巴末和四脚的脚掌各有一小撮白毛,黑溜溜的眼睛总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喜欢用毛脑袋在他的牛仔裤裤脚来回蹭,赶也赶不走,夏天蹭得一裤脚都是毛。

想到这他掏出手机找到欧冶的头像,头像是一只黑白两色的虎纹猫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欧冶一直很想养一只猫,但是他妈说猫身上有寄生虫,夏天到了毛掉的到处都是,家里要被活脱脱弄成一个麻雀窝,欧冶自知拗不过他妈也就不再提,但他对猫的爱反而日积月累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他不只一次和夏泽昊说,只要升上大学,到时候远在天边他妈管不到他,一定要养一只猫。

“我去厄尔尼诺了。”他按下发送键。

“祝好运。”欧冶很快回复了。

对话结束了,简短的两句交谈,夏泽昊本以为欧冶会婆婆妈妈地给他说一堆注意事项,祝好运是多么简单又郑重的三个字,对多年好友的感情全倾注在这三个字上面,汪伦送别李白的时候李白也没有说一大堆,留下一首《赠汪伦》千古流传,手机忽然变得沉重起来,重得握不住。

他家的防盗门关上了,也许不再会有人来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