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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极具仪式感,像是一种成人礼。工钱带着体温,拿在手中,不多不少,是王峻山报到要交学杂费的数目。王峻山将钱捏在手里,多有一种感动。这是他凭双手,挣到的第一笔工钱!他捏的仿佛不是钱,而是一个月的汗水和力气!他没将钱直接揣进腰包,而是递给了一旁的三婶。三婶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三婶接过钱,吐上唾沫星子,将钱数了数,嘴里不停地道:

“你们搞活了没有?他一个学徒,才干了一个月,怎么给这么多?”

杨得仓不知道怎么接话,脸上多了一丝愧疚:

“不多,不多。我本来是想跟龚师傅争取,把老囊瓜当正式工算的。龚师傅不点头,我也没办法。老囊瓜最后算成了临工,每天一块五角钱。是我给挂的工,一天不少,一天不多,刚好三十天。总共也就四十五块钱。”

三婶脸上满是兴奋和感激,忙不迭地将钱塞回杨得仓:

“算了算了。他一个学生,算临工就行,算临工就行。你是他姐夫,基建队把算钱的事情交给你管,你不能因为他是自家人,多算钱。会犯错误的。老头子是搞经济的,说钱这东西,一定要‘亲兄弟、明算账’,一分一厘都不能多拿。我怕老头子犯错误,经常说他,让他不能算错了人家的账。你算的会不会多了?多了的话,你回去,不能难为了你!”

两人推搡着,在杨得仓反复说没有多算钱后,三婶总算收了钱。事实上,她正为学杂费犯愁呢!好在有了这笔工钱,解了燃眉之急!

王峻山考取财校的消息,在村子里不胫而走,很快传开。

家里来了生产队长。他听说这家人有人考取中专后,来收回责任田的。

三婶跟着生产队长去了自家田地,看着队长将田地划出去一块,咋着嘴,心疼得不得了。生产队长安慰她,说你儿子今后弄不好成国家干部了,你还在乎这点田?

随后他交待,你去把你儿子的户口迁了,拿到迁移,才能到那头报到。

三婶去了乡里。乡里的文书将他家的户口本翻出来,给了她一纸迁移。拿到迁移,问过别人,明白是儿子的户口没了,三婶又惊又喜。惊的是儿子的户口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喜的是手续都办下了,儿子不再是村子户口,跃出了“农门”,再不用守着田地,靠天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