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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文祥不温不火,道:

“你个张两憨,嘴里是不是跟玉溪佬一样,含了核桃?话问清楚了,要不我怎么回你!你究竟是不是想问我,你要上什么车?是公交车、还是私人轿车,还是大卡车?”

张二憨发现自己被他给绕进去了,一恼,四处抓东西要打戴文祥;戴文祥像只猴子一样,躲闪着,嘴里道:

“你这个张二憨!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老骚老骚的,见着个女的就淌口水;是个母猪,看着也是双眼皮啊!”

众人哄笑。这话也就戴文祥敢说。换作别人,哪有调戏张二憨的?不少人“轰”地一下子笑开了。直到龚汝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虎着脸,这才吓得众人一下子散开。

干着活,戴文祥累了。他爬上了一块跳板,瞇起了眼,再不管其他。像是身外的世界跟他无关。王峻山忍不住,问他跟龚春艳发展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办喜事?戴文祥睁开眼,看了看王峻山,不再有精神头,而是无力地摆摆手,像是连只蚊子也打不了的有气无力:

“结什么婚,还早哩!老囊,你、我是来基建队干泥活的。一天到晚,身上没有一处干净衣裳;不挣点钱,忙着结婚,生个孩子,拿什么买奶粉、买屎尿布!”

问不出答案,王峻山不再作声。

自从王峻山见到龚春艳,惊艳地认定那是一朵鲜花,水灵地插到了戴文祥头上。两人的恋情,给了他无限的憧憬和遐想。人人有对另一半的渴求。工地的主基调是疲劳和苍白。但不代表这是全部。有时嬉笑和打闹的快活是有。人在开心欢乐的时候,往往不会孤独,不会失神,不会想起心中爱恋的人。相反,倒是身处困苦,这种感受才会强烈。人是需要慰藉的。

劳累之余,王峻山想起杨莉波来。在他这名打工学生长久的心目中,工人们的爱情是美好的。他不止一次地幻想着,渴求长大后的某一年某一天,能如愿以偿,成为工人队伍的一员,再像戴文祥与龚春艳一样,找个人作伴,比翼双飞,过上火红日子!

不曾想,戴文祥一席话,将他拉回到骨感的现实中。它无疑像是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湿淋淋的。难道这个世界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多天的打工生活,不巧而遇的戴文祥、龚春艳,让他祝福两人,早日成为伉俪。可工地压榨着戴文祥。他清心寡欲,不敢燃起一丁点的火星子。这多少让王峻山悲哀。工地除了偶尔的嘻哈,更多的还是困乏;没有脉脉温情,没有浓情甜蜜。想起与三婶的工农之争,他不由得问自己:是什么让戴文祥不敢接受美好的姻缘;在打工人的世界里,就不能凭双手,去迎接明天的美好吗?

盛夏的高温,席卷大大小小的工地。持续的高温,带来了骤降骤停的雨水。基建队在不停地更换工地的同时,加快了人员的进出。工地的人,来了一茬,又走了一茬,像走马灯似的。

来人还是以县城的居多。县城的基建队,自然更多吸纳城里的打工人。不同的人到了工地,彼此是熟人。即使不是左邻右舍,相隔不远,算得上街坊。中间杂了的,是诸如王峻山和张春兴这样的城郊人。坝子小,混的是脸熟。工地上来卖的是力气,彼此间少了忌讳和冲突。工地和农村一样,不讲究**。即便是生人,几日相处下来,经不起刨根问祖,很快通过相识的上辈人,又都成为熟人。

新人给工地带来的,是生气。特别是几个高颜值的女工,点燃了男工友们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