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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家翻覆着手里的印信牌子,想要直接不承认是真的,看看柴溪压根儿不理直接,再看看她身后穿着破烂甚至衣不蔽体的力工纤夫,不知道饥饿还有---说不清的热切,利落看上去是粗布却普通的短打,个个目光炯炯,还有穿着不一有男有女有老有小的,明显是附近的乡民。

要说强宁着刚刚在船上没有发生什么的理儿,几乎没有可能,眼前的庆幸真如他们所说吗?劳德彰---怎么会?三皇子的势力之强悍,嫡子都无力撼动,他正是受着这份儿恩泽作威作福,京城里的四品五品,都不一定有自己这个奴仆光鲜,可是---假如劳德彰没有出事儿,码头上确实没有洛家人,这个小子---嗯,也确实给找自己的麻烦。

“哎,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证明印信是真?”

水大得令,第一次独自办大事儿的兴奋劲儿让他张狂了些,忘记这个老头子是自己平时不敢离近的人物,这人怎么打断七当家的命令呢?他掐着水蛇细腰,十几年挺不直的脊背尽量板正些,可是一想到自己要说的话,陈的情---水大气势就弱一大截,这事儿不难,自己在河上飘着,是个水鬼无赖,自有无赖的办法,可是他认识的字---再跟云鹏他们学,认识的也不过二三十个,还拿不很准,更别说背下信报,还能远扬儿放回去了。

只好把气撒在秦东家话头儿上。

“哪里这么多废话,你要印信证明,老子跑断腿给你送来了,要是不信就缩回船上,等着去,看你不出银子,我---我们东家会不会给你卸船,走远点儿,我有话要和柴东家说!”

柴溪嫌弃的错牙,这个水大真是漂了,他知不知道,秦东家虽然是个管家亲眷,可是牵牵连连,是真正能碾死人的小人物,但是此刻---柴溪改了主意,自己过于老实了,这是古代,裴东锦暗搓搓的说了四个字——除恶务尽,周先生也明说要矫枉过正,石昭说,狠绝就在异世生存的第一要义,何况---眼前不是好人,身上背负人命,还能影响自己的生死,刚刚小厮的小厮交代里,她粗略看了一下,连血带肉的故事,仅仅是因为看中人家在京郊的门脸房,就强纳人家女儿为妾,一年折磨致死,害得人家老娘撞死在衙门口---

柴溪转头看看身后的弟兄,再看看快要活不下去的力工,还有乡民,再回过头来,眼里就没有了遵纪守法的安生相。

秦东家也感受到了,一时,他有些怕,想的也多,自己那个做小妾的女儿可身在京城,不能吹枕头风,让大管家护着自己,他后退半步。

“你,你想干什么?”

柴溪把印信卷成一卷和牌子叠在一起在手心有节奏的拍打着,交代水大儿:

“这个不急,你想好再走,现在---”

柴溪笑起来。

“我要给在场的一份儿大恩惠,人人有份儿,哎,你,高得志,不是想要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现在,你想上前接着怎么样?”

高老丈似乎想到了,又不敢相信,机灵的高得志快要飞起来了,真的假的,刚刚---自己错了,五十个钱儿算什么,这才是大礼,自己---还以为姓柴的小白脸儿没有胆儿,也不会做的如此大气,现在---够江湖,也够义气。

高得志还是不很确定,笑话儿,他可不想担责——当然,他也担不起,不过,财物嘛,他要。

“你的意思是---?”

“这船货物---在场的人人有份儿,算我石溪阁,我柴溪的见面礼!”

这话一说,先是乡民,再是她带来的双鹤山的以及不是双鹤山的船员,最后朱把头儿提示呆住的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