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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秋来得格外早,也格外急,平日里吴侬软语似的秋风突然改了调性,拿出一派不死不休的气场狂刮了一整夜,没来得及收起的麦子尽数被老天搜刮回了腰包,翌日晨起,徒留几口老弱妇孺们对着一张光秃秃的黄土地掩面叹息。
被卷走的也不仅是麦子。
就在黍道尽头那个不知道被多少人轮番打砸过多少次的破屋里,在那个几万年如一日的深坑中,丁老头顶着它那增光瓦亮的秃瓢,依旧意气风发的昂首挺胸伫立着。
它甚至还饶有意趣地向院门的方向伸出一支挂着烂菜叶子的枯枝,那样子,真像是一位傻得可爱的老友在极力延邀着什么人。
只可惜,它等的那个人,再也不会看到了。
“给我!”九霄大喝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眼时他仍然保持着向前抓握的姿势,可面前,只有空荡荡的一面白墙。
他茫然四顾,记得前一刻自己明明还身处人声鼎沸的喧嚣里,怎么下一刻,所有人都不见了。
是自己在做梦吗?
这个问题甫一推出,沉寂多时的右腿立刻给了他答案。
沉疴旧疾伴着一场秋雨,把疼痛推向了一个极致的巅峰,九霄死死咬紧牙关,几次想要把盖在腿上的锦被掀开,几次又都以失败告终。
他不敢看。
他不想面对那个残忍的现实。
要他做一个废人,一个个事事靠人帮拂,成日仰他人之鼻息的废人。
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干脆利落。
他这样想着,心一横,红着眼睛,决绝地将手伸向了自己右腿的膝盖上。
不如,就这样直接死掉吧。
他将双手悬停在锦被之上,被罩的花样还是当年奈川为他亲手挑的,褐色的云纹下藏着小片的佛手花,取“静思”之意。
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