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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附耳去听,教他嗅见发间清香,卫琅悄悄翘起唇角,口中话语却让人惊骇:“我怀疑陛下曾中过毒,近日陛下想必也已发觉了。”
纾意抬眼看他,眼中是惊讶之色,竟还有人能将毒下至皇帝身边?
“陛下去岁性情大变,暴躁易怒,今年又恢复如常,想必便是药物的作用,安王此举可谓是下足了本钱。”
“若是能下这种药,为何不干脆……”
卫琅自然知晓她的意思:“自然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众望所归的好名声,一个暴戾君王,臣下还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辅佐吗?正是收拢人心的好机会。”
“好在陛下已起疑心,接下来便是继续摸清另有何人襄助安王,好一网打尽;再有一点,便是看顾好云麾将军和我,免得这些兵权落入他人之手。”
“安王着人行刺,这手段未免也太明显了些,日后还会有吗?岂不是日日都提心吊胆。”纾意垂着眼睛,还在想此事如何与姑父姑母说才好。
“栽赃、弹劾、意外,还有许多旁的手段能用,此次行刺之人被押解进大理寺诏狱,想必安王也会有所忌惮,只能换个法子谋得兵权。”
二人脑袋仍凑作一处叙话,忽闻门外陆诚来禀:“侯爷,药煎好了。”
纾意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于绣墩上正襟危坐,只看陆诚来进药,他端了只小几放于卫琅榻上,依次摆上汤药点茶与果子,再向纾意告罪:“林四娘子恕罪,府上人手不足,怠慢了娘子,属下手脚粗笨,点茶制的不好,方遣人去茶坊买了上好的来,还请多担待。”
卫琅也与一旁致歉:“我府上都是些粗莽武夫,制不得茶,待我伤好后便学点茶手艺,亲自招待娘子。”
偌大的侯府,原一位仆妇也无吗?
听得他要亲自学点茶,纾意连忙道:“今日本就是探病,哪里要劳动侯爷为我点茶,好好安养便是了,并无什么需告罪之处。”
陆诚再拜,布置好小几上物事后便出了寝屋,还十分贴心妥当地关上了门。
“娘子还请饮茶,叙了这许久的话定是渴了。”卫琅将小几上茶盏移至她手边,自己则饮起药来。
纾意垂眸捧起茶盏,只用余光留意对面的动静。
卫琅先是抬了左手去捧盏,却好像牵绊到了伤处,皱着眉又放下,再换作右手来捧;盏子仿佛是烫得很,只能放了手,用匙盛着药汤躬身往嘴里送,一盏子药汤喝得十分艰难,她看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侯爷肩上多有不便,还是我来吧。”
纾意放下茶盏,又用帕子托着药盏,一匙一匙亲手喂进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