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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觉得他的出身太过卑贱,

或是觉得他的野心太过可怕,

或是觉得他并不孝他。

总而言之,半只脚迈入棺材的闻人卯觉得,他还能再搏一搏。

随着最后一尾锦鲤被结实的冻进了冰里,闻人于宵转身推门而入。

一旁的看门狗只是直起上半身向屋里瞧了瞧,又重新趴了回去。

他的主人老了,没法为他撑腰了,他也就不敢再像从前那样“管束”这位“少爷”了。

九香堂曾是名满郦州的司乐坊。

此乐并非音乐,而是礼教。

闻人于宵顺着门前被扔了一地的香裙暖被,一路看到了高高的五十五级阶上。

在那个不知坐过多少位闻人家主,不知参与过多少次动辄国本根基的大事的地方,如今正上演着极尽香艳的一幕。

烈火们簇拥着一根干柴,这场面在闻人于宵看来,极具讽刺,又甚是滑稽。

被文人墨客奉为世间瑰宝的几种乐器,如今正被焮天铄地的娇火们用极香艳的姿势传出呕哑嘲哳的靡靡之音。

“都说,人老了底线就会降低,更会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举动,我以为,闻人家主断不会如此。”

闻人于宵站在阶下,戏谑地品评着太师椅上的这位还没从极乐之地脱身的闻人卯。

“还是我太年轻,竟不知曾经满堂礼教,宝相庄严的地方,如今也能变成您享乐的淫池。”

“孽障,你你你,谁给你的胆子敢不经通报就擅闯入殿的!”

闻人卯终于从他的温柔乡里清醒过来,他一面狼狈地穿着衣服,一面还要啐两嘴闻人于宵。

椒香楼的美人儿们也识相地整理好衣衫,低头迅速退出大殿。